“李昊說也讓你幫他看看!”
“前十都誰啊!”
“幫我看一眼我掉三十了嗎!”
教室一陣騷動,離成績單最近的兩個同學成了成績播報器。
“幸虧沒坐靠門那邊。”賀中鶴撐著臉看著他們。
“別立flag,一會兒老鄭就來調位了。”雁升說。
乍一換到高三教室,學生們多少有點兒興奮,幾乎沒幾個學習的,要麽問成績要麽前後左右桌嘮嗑。
“我看看你耳朵。”賀中鶴側過身胳膊肘往後桌一搭。
雁升側了側頭:“怎麽想起來耳朵了?”
“一到這個場景就想起來了,之前給你塗過藥。”賀中鶴說。
還想起來當時發現眉下有個小痣。
賀中鶴往那顆痣上瞟了一眼。
耳垂已經長好了,但留了一道紫紅色的疤。不細看倒是不明顯,主要是有耳環,正好給遮住了。
“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賀中鶴皺眉看著,“你這傷到底怎麽弄的?”
雁升沒說話,收拾桌子上的書。
賀中鶴突然反應過來。
傻逼了,之前能想到不問他脖子上的傷,這會兒看著耳朵的傷怎麽嘴一禿嚕就問了呢。
“撤回。”賀中鶴迅速坐正了身子,也開始收拾課桌。
兩人沉默著各忙各的,周圍鬧哄哄一片,他倆跟被隔離出來了似的。
恍然間有種剛跟雁升同位那時候的感覺,旁邊這人草高冷人設,跟他說十句話他一個字兒都不帶回的,還在級部裡聲名狼藉,不怎麽討人喜歡。
這麽回顧一下,賀中鶴發現現在的雁升跟當時的人設差了十萬八千裡,想想還挺有意思的。
就好像之前郭瑤她們說的,深入攻略的快樂。
“被人撕開的。”旁邊突然傳來一道很低的聲音。
賀中鶴猛地偏過頭:“什麽?”
“撕裂的,”雁升清點著書立裡的筆記本,臉上沒什麽表情,“那個傷。”
賀中鶴呼吸窒了一下。
“賀中鶴!”這時候下課鈴聲和老鄭開門的聲音同時響起,“你出來一下。”
然而賀中鶴還沒從“被人撕開的”這種傷法裡回過神來。
“去。”雁升撣了下他的胳膊。
他被老鄭叫走後,雁升戴上了耳塞,打開筆記本。
畫了一個戴著巨大耳環的小人,被一側耳環拽成了歪脖子。
他的耳垂整個兒裂開過三次,都是被人撕裂的。
“別跟我說你沒耍小聰明。”教室外,老鄭開門見山,“說吧,分怎麽考的。”
“用手考的。”賀中鶴被老鄭問懵了,“我要作弊也沒法作啊,您親手給我送走廊裡考的,走廊到處都是巡考老師。”
老鄭噎了一下,估計也是忘了這茬。他很不可思議地盯了賀中鶴半天:“成績看了嗎?”
“還沒,這不一下課就被叫這兒來了嗎。”賀中鶴跟老鄭說話習慣性帶著毛刺兒。
“總分691。”老鄭沒顧上賀中鶴的刺兒,神情複雜地看著他,“第四。”
第23章 “收拾東西走人,我要把……
“你牛逼啊你!”一進教室,賀中鶴先被石宇傑撈過去了,石宇傑捧著他的臉啪啪拍得無比響亮。
周圍不斷有同學很震驚地看著他,衝他說“牛逼”、“看不出來啊”之類的話。
要擱平時他早拽了吧唧尾巴翹天上了,但這次不一樣,這是他第一次因為成績這種“正經事兒”而被別人羨歎。
第一次體會到“有點兒不好意思”的感覺。
賀中鶴一連串地說著“蒙的蒙的”,迅速竄回位上。
“好險,差點兒真被你乾掉。”雁升轉著筆看他。
“別說了,我現在臉有點兒熱。”賀中鶴趴到桌子上。
“激動得嗎?”雁升捏了撮他的藍毛,在手指間搓了搓。
很滑溜,搓了好幾下也沒能搓成呆毛。
發質很不錯啊。
“沒那麽沒出息。”賀中鶴的聲音從臂彎裡悶悶地傳來,“就覺得別扭,以前看成績都從下往上找,這回直接登頂了。”
雁升手指都搓熱了,終於給他豎起來一撮呆毛,朝天撅著看著傻了吧唧的。
他滿意地彈了彈呆毛:“多這樣幾次就習慣了。”
說不激動是不可能的,心裡很雀躍,有種苦僧閉關修成正果的感覺,暢快。
但賀中鶴有數,高三第一次考試沒什麽很大的參考價值,很多人都因為假期而懈怠了,考出來的不是真實水平,就被賀中鶴這樣暑假弦上得比較緊的給擠下去了。
“別在腦子裡發表獲獎感言了。”雁升說,“收拾東西。”
“嗯?”賀中鶴抬起頭,“收拾什麽?”
“收拾東西走人,我要把你逐出家門了。”雁升衝講台抬了抬下巴。
賀中鶴順著看過去,這才發現好多人擠在講台前趴著。
講台上有個透明文件袋,是老鄭用雙面膠糊上去的,換位就把新座次表放到裡面。
後桌莊媛已經在連桌帶凳往外拖了,教室裡陸陸續續響起桌腿摩擦聲。
“你看了?”賀中鶴看著講台上擠著的那一堆人。
“我原位沒動,你坐我往後數第五個。”雁升說。
中間隔四個人。
沒法上課笑話雁升的娘炮牛奶,也沒法現場抓包記筆記的時候他都在畫些什麽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