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胡被雁升接過去養了,賀中鶴把貓安頓好後旁敲側擊地問他之前家裡人為什麽不讓養貓。
雁升很模糊地說了個不方便。
不方便?他在高新區的時候跟誰住?
親戚,惡毒養父養母?
孤兒身份坐實了。
月考過後沒幾天補習班就停了課,暑假只剩幾天,該收收心調整一下狀態正式搬進高三樓了。
不出意外,高考結束之前雁升的視頻可能得四五個月才能更新一次。
這次vlog拍攝比較簡單,地點在市區外的一座山上,那邊幾個護林員跟雁升熟,大概拍攝內容就是在山裡轉悠轉悠,修個土灶,體驗護林員生活。
幾乎沒什麽需要帶的材料,要弄點兒什麽就地找就行。
助手的小麵包車停在樓下,雁升拉開車門進去的時候看見濤哥在後座跟一堆渣土木架和攝影器材擠在一起。
“搭個順風車,小升不介意吧?”濤哥今天穿的也是件花襯衫,但下邊換了件三分褲。
這是給山蚊子送愛心午餐啊。
雁升沒說話,伸手把副駕上的4G背包拽過來放到濤哥旁邊,然後坐到了副駕座上。
這種服飾類廣告作為軟廣植入進直播vlog裡,一般出不了什麽紕漏,廣告商那邊的人不會跟著。
還陰魂不散了。
“老孫說他今上午有個展子要去,不跟咱一起,可能晚點兒才到,要不要我現在給他打電話?”助手大盧發動了麵包車,問。
“用不著,我自己架個穩定器就行。”雁升從扶手箱裡翻出雲台,塞進登山包側兜,“聲卡帶了?”
“必須的,下車我給你安上。”大盧還能記著去年有一次沒帶聲卡,這位祖宗說什麽也不肯錄,十幾號人直接解散各回各家。
雁升解了安全帶,自己從後座一個大包裡翻出來聲卡,安到雲台上,又戴上耳返“喂”了兩聲,試了試萬年不變的小黃鴨變聲器。
“我們老大就是省心。”大盧感歎,“以前我跟著那幾個主播乾的時候,就是個端茶送水的。”
濤哥插不上話,有點兒尷尬,等大盧把車開出市區後才想出一個他能聊的話題。
“我過來的時候買了早點,小升你別空肚子爬山。”他把掛在一旁的一兜吃的遞到前面。
“在家吃過了。”雁升沒回頭,說。
一旁開車的大盧笑了:“不爬山,車順著環山公路直接上去。”
“噢噢。”濤哥訕訕地把吃的放了回去。
導航提示預計車程兩小時,上高速後雁升從包裡翻出U形枕,大盧看了他一眼,把震得人腦仁兒疼的土嗨換成了情歌金曲top榜。
扣上U形枕往那一歪,雁升就沒再動了。
不是因為真睡著了,大盧這一會兒超車一會兒狂摁喇叭一會兒罵娘的路怒,坐他的車根本不存在睡眠這種東西。
他是懶得搭理後座蠢蠢欲動的濤哥。
兜裡手機震了一下,雁升過了幾分鍾才拿出來看。
賀:-下午在家嗎?攢了幾道題想請教大學霸
-[可憐/]
最近賀中鶴學習挺努力,這是雁升沒想到的。雖然他還是那種吊兒郎當的態度,但明顯跟上學期不一樣了。
-下午有事,晚上吧
估計晚上回來不早,不過也沒關系,反正就對門兒,方便著呢。
當初雁升聽房東說完單元號門牌號幾乎立刻就敲定了,其實有幾戶待選的更合適的房子,但雁升自己有點兒小私心。
獨居在賀中鶴家對門。
半夜孤男寡男一起看個動畫片還挺曖昧,是吧。
非常美好,除了他媽媽太熱情三天兩頭送死亡烘焙過來。
賀中鶴是直的,雁升不會真怎麽樣。保持同學關系,偶爾開玩笑撩兩句,保持這個狀態就行,絕對不會越線。
雖然不知道還能保持多久,那天閑聊的時候賀中鶴說了,高考完他會搬走。
雁升更不會留在這兒,雁德強隨時可能找過來。
總會分開的,別讓自己太糾結了。
雁升把手機放回兜裡,閉上眼睛。
“謔!大網紅和經紀人來了!”這處山有四個護林員輪班看守,今天是帽子叔。
帽子叔一年四季都戴雷鋒帽,他說在山上呆了二十年,頭被山風吹得一露外邊兒就疼得發暈。
“是助手不是經紀人。”大盧半個人都扎在後備箱裡,糾正帽子叔。
“就在您這兒拍一下午。”雁升下車,從大盧手裡接過提前買好的酒和驢肉,“傍晚就下山。”
“東西放回去,不然你們就走人。”帽子叔把雁升往外推。
最後雁升在他的阻攔下擠進了裡間,把幾盒東西放進去,帶上門上了鎖,順手把鑰匙從上邊拔下來擱進兜裡:“回去的時候再還您。”
“這孩子。”帽子叔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從冰箱上找了塊手帕,往倉洪星邵先兌du佳庫那邊走。
“中午吃這個,您就別弄了!”大盧吆喝了一聲,從車裡拿出早上準備好的一兜子熟食。
這邊的護林員不止防火期,一年四季都住這裡。喝山泉水吃自己養的雞鴨魚豬,招架不住外人總來這兒,散養的雞殺幾次就沒幾隻了,往山上運吃的也不方便。
“那行,雁升你跟我去摸幾個蛋。”帽子叔嘿嘿樂了,一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