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辰臉上露出些許困惑,但很配合,隨意地擺了個姿勢,微低著頭,劉海又有些長了,擋在額前,發絲後一雙黑沉眼眸筆直地注視他的鏡頭。
像盯著獵物一樣。
安嘉月心跳紛亂,隨便拍了兩三張,完全沒拍出真人的氣勢來,借口說拍的不好刪了,其實偷偷存著,然後收起手機:“趕緊幫我挑吧。”
店裡現成的旗袍不少,當然沒有男士尺碼,老板娘坐在櫃台後面吹著風扇祛暑,邊塗指甲邊懶洋洋地說:“你挑中哪件我可以讓師傅幫你量身定製啦,不過你下周五就要的話,加急費五百哦。”
安嘉月點頭稱好。戲裡他演的是一位囂張跋扈生活奢靡的姨太太,自然要挑富麗高貴的款式。
店內兜了一圈,他挑了幾件,賀辰也挑了幾件。
安嘉月一看,賀辰挑的不是青色就是白色,素淨得仿佛賢良淑德、溫婉動人的良家小姐。
賀辰也看見了他手裡的款式,立刻意識到自己挑的方向不對,回去又挑了一件酒紅的,遞給他:“紅色很襯你的膚色。”
安嘉月道謝,抱著挑出來的幾件旗袍進了更衣室。說是更衣室,其實只是角落裡拉起來的一道簾子,小店牆壁薄,隔壁鞋店客人在討價還價都聽得一清二楚。
安嘉月先試了長款,桑蠶絲製的旗袍面料順滑服帖,長至腳踝,墨綠色底的金牡丹紋明豔生姿,盤扣立領顯得保守規矩,高開叉側擺間若隱若現的白腿則顯得嫵媚放浪。
這種?反差對男人的衝擊力有多大,安嘉月拉開簾子看見賀辰的表情就知道了。
“賀先生,這件好看嗎?”
賀辰眼睛一眨不眨:“好看。”
“那這件備選,我再去換一件。”
安嘉月重回簾內,簾子掛在一圈橫支出來的杆子上,沒垂到地,能看見裡面人的腳。
賀辰站在簾外,目光落在下方。
簾子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不一會兒,那件長款旗袍倏然落下,裡面的人抬起穿著白襪的腳,褪下旗袍,換上另一件。
這款稍短,一小截腳踝從簾下露了出來,白皙纖細。
“賀先生。”安嘉月喊。
“我在。”
“能進來幫個忙嗎?”
賀辰停頓半秒,掀開簾子鑽進去。
簾內空間有限,站兩個男人略微擁擠,他一進去,前胸幾乎貼到簾內人的後背。
裸露的後背。
“賀先生,這件有點緊,能幫我拉一下拉鏈嗎?”
賀辰看向鏡子,鏡中人對他微笑,神色單純。
他收回視線,垂眸凝神,拉住背後的旗袍拉鏈,一點點往上拉。
面前少年的腰很細,兩邊各有一個凹陷下去的腰窩,像是為了方便他動作,腰往前挺了挺,背溝更為明顯,緊裹在旗袍內的臀微微後翹,貼上了他的胯。
安嘉月回頭,有淚痣的那一邊臉對著他,輕聲催促:“賀先生……快一點。”
他們的身高差一個頭,賀辰稍稍彎腰,手扶著他的雙肩,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濃俊的眉眼一抬,目光直直射向鏡子裡的他,銳利如刀。
安嘉月刹那心悸,被他這一瞬間的眼神震住,想說的話全都卡在了喉嚨裡。
“你非要這樣勾引我的話,我只能說,我也並非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嘉月。”
安嘉月咽了口唾沫。
兩隻溫暖寬厚的手伸進了旗袍側邊的開衩,覆在他的大腿上,賀辰吻了吻他的耳廓:“就這件吧,我去車裡等你。”
賀辰拉開簾子大步邁出,安嘉月聽見店門打開又關上,抬頭再看鏡子裡的自己,臉紅到了脖子根。
這叫哪門子的勾引,分明就是丟人現眼……
他花了三分鍾迅速換回自己的衣服,刷賀辰的卡結了帳,一共一千五,略超預算,但他此刻壓根沒心思想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了,坐上車之後滿腦子都是些無法描述的畫面,直到聽見賀辰說:“去後面”,才回神看周圍,發現他們沒開出多遠,只是離開了熱鬧的後街,停在學校西面另一條沒什麽人的小道上。
從下車到打開後座車門鑽進去,不過兩步,但安嘉月腿肚子發顫,心裡直打鼓,什麽都沒做就開始喘。
賀辰關上後座車門,鎖上車,將他們倆困在密閉狹小的空間內,沒有說多余的廢話,直接摟過他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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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月此時後知後覺地有點羞了,還好光線暗看不出來:“你才不正常,你這麽大又這麽會玩,我怕被你搞死。”
“我盡量輕一點。”賀辰淺笑,“但是,嘉月,要上我的床,你可能得忍著點疼,我告訴過你,我本性並不耐心溫柔。”
“知道啦,那我什麽時候能上你的床呀?”
賀辰的手往上,給他按摩腰:“別總想著這些,性這種事,水到渠成才美好,先專心排練你的戲,演出成功的話,我有個小禮物給你。”
安嘉月眼睛一亮:“真的?那我一定好好演!”
“別為了禮物而演,為了你自己而演。”賀辰拾起丟在一旁的襯衣,披到他肩上,“嘉月,我期待你實現夢想,大放異彩,也期待我們的名字出現在同一個cast裡。為此,你要努力,我也要爭取,知道嗎?”
安嘉月重重點頭:“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