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嗎?”賀辰問。
“嗯,好看。”安嘉月親他鎖骨,“你會發給別人看嗎?”
“當然不會,為什麽這麽問?”
總不能說他以前被強行扒了衣服拍的半裸照在男生間流傳一時,盡管後來想盡方法銷毀了,但現在說這事未免太毀氣氛。
“你們搞藝術的不都喜歡分享自己的作品嘛,說不定就被你拿去展覽了。”
“不會,這是我的私人作品,能欣賞的觀眾只有我和你。”
安嘉月點點頭,扯回話題:“真的不給我草莓嗎?”
賀辰放下手機,摟住他的腰:“你隻想要草莓?還是想要點別的?”
安嘉月的手悄悄探下去:“知道了還不給我?你也真能忍,到現在還不對我出手。”
賀辰抓住了他的手:“我還想跟你多享受會兒單純的戀愛關系,嘉月,一旦摻雜了性,感情就不純粹了。”
安嘉月怔了怔,忽然由心底泛上一陣酸意:“你好奇怪,從來沒有哪個男人想跟我保持單純的戀愛關系,都是想跟我上床,我以為你的最終目的也是這個。”
賀辰擁住他:“我當然也渴望你,有欲求,是人性的一部分。但人生難得遇到志趣相投默契十足的戀人,太貿然總覺得不夠珍惜你。我想更了解你,更接近你,與你聊過往將來,與你聊生活瑣事,與你自然而然地發展下去,而不是在你還沒準備好、解扣子手指會顫抖的時候佔有你。”
安嘉月聽完說不出話。
任何語言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他腦海中浮現出曾經看過的一段話:“有些人平庸無為,有些人虛有其表,但是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如彩虹般光彩奪目的人,他會讓你覺得,你以前遇到過的所有人都不值一提。”
何止是光彩奪目,何止是不值一提。
倘若預先知道自己最終能遇上這樣一個人,經歷多少個暗無邊際的黑夜都是有盼頭的。
賀辰摘了眼鏡,放到床頭櫃上,與他一同躺進被子裡:“雖然我說得光明磊落,但你別把我想得太耐心溫柔,我並不是這樣的性格,只是想在你面前表現得成熟一些而已。”
安嘉月抱住他:“你也別把我想得太膽小清純,我早晚拿下你。”
“少想這些,專心學習。”賀辰彈了他的腦門。
安嘉月哎喲一聲,眼泛淚花,捂著額頭:“好疼……”
賀辰給他揉:“這就疼哭了,那你拿下了我也吃不下。”
安嘉月反應了半秒,耳朵騰地紅了:“說什麽呢,粗俗。”
賀辰淺笑,關了臥室的燈,抱著他觀賞窗外皎潔的月色,聲音如六月的溫暖夜風,拂過耳畔:“那就說點文雅的——今晚的月色真美。”
第24章 《愛樂之城》
期末大戲的排練進入白熱化階段,表演系的各位老師甚至系主任輪番來關心進展,每次來都挑毛病,要求極為嚴苛,畢竟這次舞台不光是學生的曝光機會,也是整個表演系乃至電影學院的免費宣傳,今年是砸招牌還是贏名聲,全取決於這群大一學生的表現了。
過重的外界壓力和系主任的親臨指導搞得整個小組都神經緊繃,加班加點地改進,周末也不休息,有對象的統統放棄約會,沒對象的統統放棄懶覺,到練功房集中,全員換上戲服,模擬舞台效果。
魏武的定製旗袍收到了,能在競爭激烈的校門口開了十幾年的老店果然有些本事,剪裁恰到好處,該收的地方收,該松的地方松,魏武這麽健壯的猛漢身材,在這件貼身旗袍的修飾下,居然也顯出幾分婀娜多姿。
眾人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突然擁有的身材曲線:“這就是傳說中的不動刀整形嗎?”
魏武得意非凡,對著鏡子搔首弄姿:“果然人要衣裝,穿上這身旗袍,我感覺我是整個舞台上最美的女人!”
戴琳踹他一腳:“嘉月還沒發話,你搶什麽風頭?”
安嘉月怪不好意思的,他仍舊穿著那身從學校服裝間租來的旗袍,實在是緊,看著魏武那身漂亮又服帖的旗袍,很難說不羨慕。一天排練完,脫下旗袍的刹那,他的胸腔終於能夠自由起伏了,腰也終於能完全彎下去了。
再穿這身衣服多排練一天他都要窒息昏倒,權衡利弊後,他終究還是決定去定做旗袍了。
這個月的生活費安剛偉沒給他,那筆工程尾款尚未追討到,他爸現在手頭也緊,說是下周再去討債,能討到的話立刻給他打生活費。
安嘉月思前想後,給賀辰發去了消息:[賀先生,我可能要刷一下你的卡,買學校演出用的服裝,大概一千多,以後連同之前欠你的七萬六千塊一起還給你,行嗎?]
他特意把帳算得很清楚,希望賀辰別誤會他。
但賀辰根本不在乎,直接打電話過來把卡的密碼告訴了他,還問他什麽時候去,可以陪他一起去挑款式。
哪兒去找這麽貼心的男人。
周日排練結束,天色已暗,天上亮著幾點星光,電影學院南門後街路燈明亮,都是出來逛的學生。
安嘉月從學校走到後街旗袍店,看見賀辰的車已經停在那兒了,車裡沒人,他推門進店,瞧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不怎麽寬敞的小店內,認真看著周圍牆上掛的女裝,畫面有些好笑。
賀辰聽見推門聲回頭看他,要走過來,被他叫停:“別動,我給你拍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