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心宸拉起他,一同坐到餐桌旁的椅子上,給他擦臉上的淚痕:“嗯,你總能讓我高興。”
安嘉月乖乖仰著臉享受他的服務:“高興就好。”
“我以為你不會願意。” 賀心宸道,“畢竟我還是個身負‘罪名’的人。”
安嘉月笑了笑:“給你點甜頭,好讓你有動力‘贖罪’啊。況且你這陣子對我還不錯,當作獎勵吧。”
賀心宸:“除此之外呢?”
安嘉月莫名:“什麽?”
問完,他對上了賀心宸隱隱期待的目光,瞬間明白了。
“喔…… 我知道你想聽什麽答案了。” 安嘉月苦笑,“要了我的身體,還想要我的心啊,賀先生,你可真貪心。”
賀心宸眼中劃過一絲緊張:“我猜得不對嗎?”
“這還用猜嗎。” 安嘉月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小聲說,“當然是喜歡你的,難道你覺得我會跟不喜歡的人做這種事?”
“我不知道你對我的喜歡還剩幾分。” 賀心宸靠近,兩個人額頭幾乎抵上,“能否給我個答案,讓我更有動力贖罪?”
安嘉月抿了抿唇,抬眼看近在咫尺的他:“一如既往。但是……” 但是你對我不好的話,我就不喜歡你了。
可賀心宸沒讓他說下去,壓住他的唇,親得他嘴都張不開。察覺這個親吻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安嘉月不得不主動推開賀心宸:“別…… 唔…… 一會兒你還要…… 工作……”
賀心宸聽到最後兩個字,總算停下,神色頗為懊惱:“哎,工作。”
安嘉月被他難得流露出的不務正業逗笑:“你現在就像個耽於享樂的皇帝,不理朝政。怎麽回事啊,賀導,這不像你啊。”
賀心宸意猶未盡地親了親他的唇角:“遇上你之後,我早就不像我了。”
安嘉月自覺在講情話方面還是略遜一籌,輕咳兩聲,將話題引回正事上:“你先忙工作吧,別忘了我們的十五億大關。”
賀心宸點頭:“我努力。其實我不擔心跟強勁的對手撞檔期,狹路相逢勇者勝。但你之前說我們的電影劇本太理想化,讓我有些擔心。”
“嗨,你不用聽我胡說。” 安嘉月拍拍他的肩,“電影都是要經過藝術加工的,現實向的有人喜歡,理想化的也有人喜歡,世界影史上理想化的電影還少嗎?像《阿甘正傳》,一個智障都能擁有開掛人生,這不比我們的電影理想化多了?可不妨礙它成為經典呀。劇本固然重要,但我覺得,更重要的是演員的表現力,拍攝和剪輯手法,以及影片傳達給觀眾的深層寓意。”
賀心宸淺笑:“你表現得很好,接下來重擔就落到我身上了。”
安嘉月給他加油打氣:“放心,我們贏面很大,這部戲題材勵志討喜,老少皆宜,符合大眾口味,也符合學院派評審的標準,說不定還能拿個獎呢,相信我的眼光。”
“承你吉言。” 賀心宸將擦完淚濕皺的紙巾扔進垃圾桶,認真道,“拍完之後我會很忙,班子小的最大缺點就是什麽都必須親力親為,而且公司的事堆得太多,要去國外出差幾趟,你可能會有一陣子見不到我。”
安嘉月:“沒事,我會在家乖乖等你的。”
賀心宸撫摸他的臉:“你是不是晚上就走?殺青宴也不參加嗎?”
安嘉月歪頭蹭他的手:“嗯,回去照顧我爸,他最近身體狀況不太好,恐怕是後遺症複發了,我有點擔心。”
“有事找我,如果我在國外,你可以先找薛振宇或者小芸應急,我盡快趕回來。”
“不必,你忙你的,我照顧我爸這麽多年了,一個人也應付得來。”
賀心宸眼裡流露出無奈與愧疚:“等我贏了,我就能帶你回家、用最好的資源捧你了,但我覺得這是最基本的,不足以填補這些年的空白,你還有什麽其他想要的嗎?”
安嘉月眨眨眼,開了個玩笑:“如果我說要天上的月亮呢?”
“那我會甩出繩子把它套住拉下來。” 賀心宸笑道,“然後把繩子綁在我身上,哪兒也不讓月亮去,讓他永遠待在我身邊。”
安嘉月也笑:“那你可要說到做到。”
晚上六點,伴隨著最後一聲打板聲響,《心樂》劇組全部殺青。
兩個月,對於電影拍攝來說其實很短,但對於整日被導演壓迫剝削的劇組人員來說,堪稱度日如年,苦不堪言。直到殺青宴上,每個人都收到了一個頗為豐厚的紅包,才頓時喜笑顏開,一改往日對導演的頗多微詞。
薛振宇拿到紅包,驚奇地找到主桌上的自家大少爺:“我的天,我從來只見你扣工資,什麽時候這麽會做人了?”
賀心宸轉著酒杯,看著自己面前那個薄薄的紅包,沉默不語。
安嘉月沒參加殺青宴,搭了劇組的車回家。這一路起碼一個小時,他靠著後座準備睡會兒,不期收到了賀心宸的消息。
[發紅包花了多少錢?我轉你。]
安嘉月捧著手機回:[沒多少,咱們劇組人又不多,你留著錢好好做電影,後面還有的是花錢的地方呢。]
賀心宸:[你男朋友也沒窮到這個地步。]
安嘉月兀自發笑:[看到我給你的紅包裡塞的紙條沒?就當是我的投資,等票房破十五億了,給我分紅。]
賀心宸:[整部電影的盈利都是你的,你不必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