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東想想都要被萌死了,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有點把華臨想象成“雛兒”了。但事實上華臨跟那姓薛的在一起過不短的時間……而現在,他們又在一起了,哪怕華臨說是假複合,但是……
他不是在意華臨跟沒跟別人發生過關系,他就是……不是“那種”在意,而是“那種”在意。至於兩個“那種”分別是哪種,他也一下子找不到很好的描述方式。簡單來說,就是吃醋。
……
華臨提前和薛有年約好到他家吃晚飯,他來到門口,剛準備按門鈴,猶豫了一下,手往下移,按了薛有年自殺那天他看到的密碼。
鎖開了。
華臨輕輕地推了下門,鎖回去,然後若無其事地按門鈴。
薛有年很快就來開了門。飯廳傳來菜香,薛有年系著圍裙,笑著說:“還等五分鍾,湯好了就能吃了。”又很自然地告訴華臨門鎖密碼是多少,讓他下次可以自己開門。
華臨“哦”了一聲,心裡又有了些計較。
——他假意和薛有年複合是為了接近薛有年搞證據,但薛有年這麽大大方方地讓他能隨時進屋,是不是因為很有自信他不可能從這屋裡找出對自己不利的東西來?
狡兔三窟,薛有年再弄個十窟也不是難事。
那天文東說的話華臨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別的不說,薛有年和孫副院長會面交易,連個窗簾都不拉嗎?是真的沒有一點防備心,還是故意給他看到?
在驢眼前釣根它咬不到的蘿卜,驢就會為了追到這根蘿卜不停地拉磨轉圈。薛有年是不是就把他當這頭蠢驢了?
華臨回過神來,進廚房去拿碗筷,偷偷地看一眼薛有年,卻正好對上對方含笑看著他的眼睛。看什麽看?看你爺爺我一拳打十個變態嗎?華臨給他一個白眼,拿杓子盛飯。
吃完了飯,倆人坐沙發上看新聞,忽然華臨接了個電話:“嗯,是我……你在哪?”
他看向薛有年,問,“你這小區不準外賣進來啊?”
薛有年說:“好像是不準。”
華臨不滿地“嘖”了一聲,對手機那頭說:“那你稍等下,我過去拿。”
掛了手機,華臨邊起身邊問:“北門是哪個門?”
薛有年笑了笑,說:“最遠那個。”
華臨越發煩躁,滿臉寫著“你這什麽破小區”,說:“我去拿奶茶。”
薛有年忙說:“我去拿吧,你不熟這裡。”
華臨皺眉看了他一眼,坐回沙發上。
薛有年在玄關換好鞋,正要開門,忽然停了下,看向華臨,溫和地說:“我電腦的密碼是我們在一起的那天。”
“……”
不會吧你不會覺得我還記得這陰間日期吧?
華臨露出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
薛有年沉默了兩秒,報了串數字,沒再說別的,出去了。
華臨等了五秒鍾,騰的起身去門口從電子貓眼裡看薛有年進了電梯,轉身就去臥室找電腦,但看到電腦的時候他又猶豫起來。
外賣這事兒是他故意安排的,他知道薛有年肯定會獻殷勤說幫自己去拿,他就可以趁機找證據。但是薛有年突然自曝電腦密碼是什麽意思?知道他要幹什麽?那這電腦還看不看?感覺看了也是白看,肯定屁都沒有啊。
華臨越來越覺得自己就是那頭蠢驢了,氣得不行,想了又想,決定還是開電腦看。反正看不看薛有年都知道了,那為什麽不看?萬一的萬萬萬萬一是空城計呢?
電腦很快打開了,華臨匆匆找了一圈,都是些很尋常的東西,教案、學生作業這些,唯一變態的是一個隱藏文件夾裡都是華臨的照片、報道這些。但因為早有預料,所以並沒有當初知道嚴言尾隨自己時候驚訝。
一個癡漢也是癡漢,兩個癡漢也是癡漢,華臨已經麻木了,他覺得再來一個也無法引起他的心頭波瀾了,他甚至懷疑自己很快就可以參悟大道原地飛升——只要他能想明白一個終極問題:為什麽他就這麽招變態啊!你大爺的!!為什麽啊?!!!!!!!!!
華臨來不及多想,關了電腦,在薛有年的枕頭裡摸了一圈、床頭櫃和衣櫃打開看看,幾本書都抖了抖,除了抖出兩張自己當年和他的合照外就沒別的了。這變態拿這個當書簽用。
他忍住撕了合照的衝動,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把東西恢復原樣,坐回客廳去裝模作樣地玩手機。
沒一會兒門鎖哢嚓一聲,薛有年提著奶茶回來了,邊笑著說:“請我喝杯奶茶也不願意嗎?”
華臨說:“你不喝買了浪費。”
薛有年把奶茶遞給他,開玩笑道:“誰說我不喝的?”
華臨接過來,看他一眼,露出十分真誠為他著想(才怪)的表情,一字一頓地說:“中老年罹患糖尿病的概率比年輕人大太多,你還是保養為重。”
“……”
薛有年自討了個沒趣,看著華臨喝下去幾口奶茶,忽然問,“如果我在奶茶裡放了安眠藥,你會恨我嗎?”
華臨頓時僵了下,含在嘴裡這口奶茶一時不知該吞還是該吐……但是仔細想想反正也不少這一口了……
薛有年又笑了起來:“逗你的。”
華臨吞下這口奶茶,忍無可忍地搶先倒打一耙:“你今天一直陰陽怪氣什麽呢?什麽意思啊?你跟我說你電腦密碼什麽意思?我要偷看你電腦?安眠藥什麽意思?我怕你給我下藥?你什麽意思薛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