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兒瘋狂抖肩:“我鋼鐵直,你不要搞我!我跟你說實話,衛星罵不罵文東無所謂,我主要是怕他對我念經!”
他倆不說,卻有人主動問。
當天晚上,白雙就很沒有眼力見地發言了。
【文東,不行】
白雙:@張作,@代小京,今天怎麽樣了?怎麽一直沒說話?這不對勁啊?
左詠:你都說不對勁了,還需要問嗎
白雙:我就是想知道,是不對勁到了什麽地步,導致他倆的手機同時連不上網了@張作@代小京
張作:無事發生,說什麽?
張作:一切照舊,我都懶得說
張作:你實在要我說的話就是
張作:文東,不行
白雙:真的嗎?
張作:比珍珠還真
張作:我們還在這玩兒呢,沒顧上手機
……
華臨現在又和他爸媽一起住了,他回家洗了個澡,然後癱在客廳的按摩椅上閉目養神,一邊感受著十分機械的觸感。廣告說得天花亂墜,還沒文東按的一半舒坦。
倒也不是說拿文東當苦力,只是每次文東湊過來嘻嘻哈哈地說著“臨哥辛苦了我給你摁摁”然後就開摁的時候,華臨都會莫名有種“紅袖添香”的幸福感。不是說他非得要文東伺候他或者照顧他,他以前並沒這種需求,實在現在要有了,他能隨時找專業人士上門。只是說,那種感覺很好。
說起來有點惡心,但是,確實,文東讓華臨感覺到自己被特別用力地疼著寵著慣著……光是想想這幾個詞,華臨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是他又確實是這麽覺得的。
雖然說,他身為一個三十來歲的成年人,應該很成熟穩重獨立,他也確實覺得自己這些年來是越來越成熟穩重獨立了,但是,只要比他年紀小的文東哄他,他就會忍不住忘記自己的年齡身份等等,就會變得幼稚起來。文東總能讓他在無趣的成人世界裡得到很單純的快樂。
他以前一直覺得文東特瀟灑,擱古代估計能混一江湖俠客當當。但後來的事實打了他的臉。哪門子的江湖俠客非得跟人死摳錢這種東西啊,一點也不灑脫。
更讓他煩躁的是,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文東是從跟他在一起之後才變這樣的。那四舍五入不就是他的責任了嗎?就很艸。
華臨真的是這輩子頭一回因為“錢”而困擾,而且是因為錢太多而困擾,他都沒處說理去!
啊啊啊啊總之都是文東有毛病!莫名其妙在那扮自卑。
……但是。
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確實文東的家庭條件有點寒酸,這倒也算了,他過去的黑歷史確實是過於黑了,別說門當戶對了,就是他下放倆階層,說實話確實跟文東還是對不上號。
可這些都只是很世俗的觀念,而他跟文東解釋過,他家並不講究那些,只要他喜歡就行。
他爸媽早就認識文東了,要真嫌棄文東,都不會同意他跟文東一起玩啊。他以前隔三岔五就說跟文東出去玩,有時候還過夜、或者出遠門,他爸媽完全沒意見。搞對象和一起玩的差別又不大,他倆都是男的,生不出孩子,不用怕文東的智商拖累小孩的成績。文東早就改過自新了,現在能說是挺上進一小夥。那麽究竟別人還能有什麽非得反對他倆的理由呢?
偏偏文東就是拐不過這個彎。
按摩椅停了下來,華臨拿起手機,找到文東,輸入“車你到底要不要”,猶豫半天,刪了,把手機擱回去。
他知道自己這時候該怎麽做:他既然不想分,而且又理解文東的心情,那他就應該主動點,給文東個台階下。反正平時文東給他的台階那麽多,他偶爾給一次兩次的不丟人。
……但是。
但是他又很咽不下去那口氣啊!
文東甩了他!文東提的分手!一言不合就提分手!就很操啊!哪怕能理解那貨的內心活動,也還是很操啊!
華臨至今想起來還是能被氣個半死,氣得他使勁兒捶腿!但實際上他想捶的不是自己的腿!他想捶的是那個姓文的大傻缺!
……
文東第八百遍輸入“臨哥,到家了嗎”,第八百遍刪除,然後看了眼時間,覺得如果自己問了,華臨的心理活動肯定會是:都這個點了,我爬也爬回來了啊傻缺,明知故問。
而且,倆人都分了……華臨肯定還會想:又在這噓寒問暖個屁啊,神經病啊。
文東一通亂想,最後把手機一扔,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布加迪威龍。
華臨到底在想什麽啊……
對,華臨買得起,但為什麽要突然送他這個啊!輕松得跟說送了他一束兩百塊錢的花一樣。
別的先不說,華臨一直暗戳戳地擔心他花心,那華臨買車的時候難道就想不到這簡直屬於某種意義上的生怕他找不到出軌機會嗎?
就那車,隨便開去哪兒,被迫“豔遇”的概率能直接翻十倍不止吧。
這人是不是也太傻白甜了點啊?
這要換個不要臉的軟飯男,華臨估計能最後被吃得渣都不剩吧?
文東煩躁地在床上翻騰了好幾下,怎麽躺著都不舒服。
他知道華臨是好意。他也知道華臨的爸媽人很好,說不定,有可能真的像華臨說的那樣,他爸媽不在乎他的家世和黑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