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回了家,岑情受了驚嚇,話都明顯變少不少,懨懨地鎖上了房間門。
宣兆洗漱完畢,抱著臉盆進屋,床上的棉被鼓起一個包,裡邊已經躺進去了一個人。
岑柏言和個蠶寶寶似的,只有一顆大腦袋露在被子外頭,衝著宣兆極其風騷地拋了個媚眼,捏著嗓子說出了一句經典台詞:“客官,來啦?”
宣兆額角一跳:“你怎麽在我床上?”
“我被下了藥,”岑柏言眨巴眨巴眼睛,企圖用他硬朗的五官展現出一種弱柳扶風的楚楚氣質,“渾身沒有力氣,動都動不了,客官,你千萬不要對我為所欲為啊!不要不要!”
他嘴裡說著“不要不要”,語氣卻很是期待興奮。
“.”宣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別鬧了,快點滾下來!”
“真動不了了。”岑柏言接著耍賴,“被窩裡太舒服了,我長在你床上了。”
宣兆不吃他這套,哼笑一聲:“你再不下來,我過去踹你了。”
“你那小瘸腿,可別折騰了,”岑柏言在被窩裡翻了個面兒又打了個滾,趴在床上對宣兆說,“讓我在這兒睡吧,地鋪又濕又冷,我昨晚一夜睡不著,現在背還疼。”
書房本來就那麽點地兒,岑柏言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蜷在地鋪裡腿都伸不直。何況現在是隆冬最冷的時候,夜裡溫度能到零下,雖然開了空調,但地板滲出來的冷濕氣是擋不住的。
宣兆捏了捏眉心:“那你老實點。”
“收到!”岑柏言立即滾到床的一側縮著,整個人繃成一條直線,痞笑著說,“此致敬禮!”
開著暖風的空調發出細微的“嗡嗡”聲,宣兆剛洗完頭,柔軟烏黑的頭髮搭著前額,皮膚白皙的近乎透明,脖頸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他彎腰從衣櫃裡抱出一床被子,俯身時露出一段柔軟勁瘦的腰線,岑柏言下意識地想看看那顆紅痣,但宣兆很快直起身,那段漂亮流暢到驚心動魄的腰線隱沒在寬松的上衣裡,岑柏言口乾舌燥。
宣兆上了床,剛要把新的一床被子展開,手腕忽然被岑柏言緊緊攥住。
“嗯?”宣兆扭頭。
岑柏言的眸色比平時更深,眼底漸漸浮出了不加掩飾的渴求。
宣兆心裡“咯噔”一下,垂眸說:“快睡吧,很晚了。”
他掙了掙手腕,卻掙不開岑柏言鐵箍似的手掌。
“兆兆,我難受。”岑柏言說,嗓音低沉。
他經常在親昵的時候喊宣兆“兆兆”,但這一次卻格外不同,每一個字都蘊含著令宣兆心驚肉跳的熱度。
“你.”宣兆喉結上下一動,偏開頭避開岑柏言赤裸裸的凝視,“難受就去醫院。”
“醫生就在我身邊,”岑柏言猛地把宣兆按在了床上,緊接著整個人覆在了宣兆身上,一隻手撐著宣兆耳畔,“可他卻不救我,他是不是很壞。”
宣兆胸膛微微起伏,他這才發現,岑柏言竟然赤裸著上半身,肌肉線條明顯卻不誇張的胸膛抵著他,兩個人的心跳緊貼在一起。
“他.”宣兆難得有詞窮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怎麽辦。”
“他明明知道。”岑柏言低下頭,細細啄吻宣兆的側頸。
“柏言.”陌生的酥麻感迅速傳遍全身,宣兆十指猛地揪住床單,“你走、走開.”
“兆兆,你可以幫幫我嗎,”岑柏言抬起頭,被渴望浸透的濕潤烏黑的雙眸緊緊盯著宣兆,“就當——救救我。”
宣兆瞳孔倏然收緊,這是他曾經對岑柏言說過的話!
岑柏言低低一笑,大掌牽住了宣兆的手腕,緩慢地往身下帶。
“就用手,好不好?”岑柏言粗重的喘息噴灑在宣兆側臉。
宣兆心跳快的仿佛要穿透胸膛,他看著眼前這張英俊的臉,忽然覺得整個人漂在了雲端之上。
空氣都是燙的,熱的,岑柏言強勢又不失溫柔,牽著宣兆的手停留在了小腹,卻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只是一遍遍地征詢宣兆的意見:“好不好?好嗎?兆兆?”
怎麽辦,怎麽辦,宣兆輕輕閉上了雙眼,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岑柏言。
“好乖。”岑柏言低笑出聲,垂頭親吻宣兆顫抖的眼睫。
夜很深了,被單一角垂落在地,隨著床鋪的“吱呀”聲而輕輕晃動。
宣兆的手心一陣燙過一陣,岑柏言的喘息在他耳畔起起伏伏,宣兆緊咬牙關,不敢流露出一絲聲音。
窗外,風穿過樹梢,潤白的月亮在交錯縱橫的電線上高掛。
“關、關燈呀.”
“不關,我想看著你,你乖,睜眼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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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柏言擰了溫熱的毛巾,輕輕擦拭宣兆被弄髒的手心。
宣兆連眼睛都不敢睜開,閉著眼裝作已經睡著。
“衣服也沾上了,”岑柏言說,“我幫你換一件。”
宣兆立即緊緊攥住衣擺,睫毛微微顫動。
岑柏言細細端詳宣兆的臉,笑著說:“怎麽傻乎乎的。”
他輕手輕腳地上了床,躺在宣兆身邊,把人擁進了懷裡。
宣兆實在是疲倦至極,明明最後花了力氣的是岑柏言,他只不過動動手罷了,怎麽還是這麽累?
他第一次在睡前什麽也不去籌劃,額頭抵著岑柏言結實的手臂,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