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想遠了想遠了。
他把手伸向下面,腦海裡浮現出了那張潔白嬌嫩的臉,長密的眼睫,嫣紅的嘴唇,那天洗澡時若隱若現的肩胛骨,瓷白修長的腿......
家裡那關難過嗎?去他媽的。
第二天,林夢以起早去上班,卻遇到一個不速之客。
——他那個alpha哥哥。
林夢以本來是沒有看見他的,他路過寫字樓大廳要去坐電梯,卻在沙發區被人叫了一聲。
他扭頭去看,只見席連一身西裝革履,坐在沙發上,手裡拿了一本金融雜志在看。
一看到林夢以,他笑著放下雜志,站起身說:“好久沒見了。”
林夢以背脊一陣發麻,他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再見到他。
席連向他招招手,林夢以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二人在沙發上坐下,席連把面前桌子上放的奶茶和提拉米蘇推向他,說:“你早上不愛吃飯,記得你不愛喝咖啡,我買了奶茶和蛋糕,你拿去辦公室吃點。”
林夢以現在肚子裡還滿滿的,是早上裴延出去買的豆漿油條。
他說:“我吃過了。”
席連手一頓,隨即笑笑,“是嗎,那看來是我多慮了。”
林夢以沒有接他這句話,直接問道:“找我有事嗎?”
“當然有事,”席連低頭看他,輕聲問:“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林夢以條件反射地往邊上坐了坐,他說:“沒看見。”
席連失笑,“你現在連一個像樣的理由都不願意對我編了嗎?”
林夢以皺眉,這是他公司,來來往往有許多是同事,他壓低聲音說:“你到底想幹嘛?我現在要上班。”
席連不再曖昧,說:“你最近在幫王英忙宋家的離婚官司吧。”
林夢以一愣,他早知道原告方請的律師就是席連,但席連應該只知道被告方的律師是王英,怎麽會知道他?
席連看穿他心中所想,說:“這不難,王英跟我認識,一問就知道了。”
林夢以像一隻漏了氣的倉鼠,沒錯,全市律師都是一個圈的,有點什麽消息都知道了。就他還沒混進去。
但他面上沒顯露,說:“你知道又怎樣,想套我話?”
席連被他逗笑了,說:“套你話我還不如去套王英的話,”他斂了笑色,說:“我就是太久沒見你,你又不接我電話,我隻好自己來找你。”
林夢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說:“現在見到了,我走了。”說完他不想多待,起身就要走。
席連立刻拉住他,“丫丫!”
當時,四周萬籟俱寂,大廳裡來來往往的人們停下交談,用余光注意著這一對人。
林夢以那瞬間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他臉頓時紅到了耳根,扭頭衝席連低聲喊道:“你亂叫什麽!”自己小時候在老家被長輩們瞎喊的小名,合該刻在他一生的恥辱柱上,怎麽能被這神經病拿出來公開處刑?!
席連說:“我有話跟你說,你聽我說完再走。”
林夢以紅著臉說:“別在這說,你過來。”他走向衛生區人少的區域,立定,衝他道:“你要說什麽快說。”
席連道:“我知道你還生我氣,但你不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嗎?”
“席連,你是我哥,你想怎麽彌補我?”
“我是你哥?”席連攤手笑道:“我算你哪門子哥?我們去做基因鑒定都不一定能找出一樣的DNA序列。”
“那你想幹嘛?”林夢以崩潰道:“跟我結婚嗎?你瘋了嗎?”
“我沒瘋,”相比林夢以,席連顯得很平靜,他拉住林夢以的手,說:“你是omega,我是alpha,我們天生一對,家裡又相仿,還都在這座城打拚......”他突然頓了一下,說:“我現在不逼你這個,我隻想先跟你做普通朋友,難道我連這個資格也沒有嗎?”
林夢以被他說的頭昏腦漲,煩不勝煩,他甩開席連的手,說:“隨你吧,我要上班了。”說完,轉頭逃走了。
他整個上午都被席連攪亂了。這個五服之外的alpha哥哥,自從第一次見面鬧了不愉快之後,林夢以每次見他就尷尬,而那個哥哥向他正式道歉之後落落大方,每次見面會主動和他交談,偶爾還會帶些小禮品。林夢以有段時間很佩服他的氣度,覺得自己不該這樣。
於是兩人漸漸熟稔起來,後又巧合都來了這裡工作,結果就是,有次醉酒後,又差點搞到一起。
第65章
林夢以下意識就環顧四周尋找裴延, 他已經走出餐廳,此時站在較為空蕩的街上,現在是晚上九點多, 街上的人並不多,偶有車輛飛馳而過, 緊接著, 他就在馬路對面看見了一道身影。
高大, 寂寞,裴延還保持著通話的姿勢,就這樣隔了一條街靜靜地看著林夢以。
林夢以被他周身的氣場鎮住了,並不駭人,只是一種從未在裴延身上見過的感覺,這個男人總是狠厲的,總是偏激的,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不死不休。
而此刻兩人在異國的馬路上, 隔著街對望, 林夢以沒來由地有些難過。
但他還沒忘記宋信北就在樓上,宋信北喝多了,方才又說了那樣的話,如果現在讓兩人碰上,保不齊會出什麽事。
電話還通著, 但只剩下風聲, 和裴延恍若在耳邊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