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以:“你先找地方住下吧, 我今天跟同事吃飯,沒空見你。”
裴延出奇地沒糾纏,靜靜問道:“什麽時候有空?”
林夢以隻想快點讓他走, 便說:“明天,到時候聯系。”
說著他就要掛電話,但裴延趕在他掛電話前道:“夢夢......”
林夢以按耐性子“嗯”了一聲,他覺得裴延也有些不對勁,今天到底怎麽了,一個兩個都不正常。
裴延卻沒再說什麽,“你掛吧。”
林夢以於是按斷電話,剛轉身想朝門口走去,就見宋信北靠在餐廳門邊的牆上看著他,而且不知道站了多久。
落魄卻挺拔,如一棵醺醺然的樹。
林夢以不確定他看到裴延沒有,鎮定心神,走到他面前,問:“怎麽出來了?”
宋信北伸出一手撫上他側臉,眼中的血絲像是化作一片旖旎,道:“他來找你了?”
林夢以心下一驚,宋信北看見了。
他攥住宋信北的手,冷靜道:“你別衝動,他沒做什麽,其實我知道他肯定會來,不過是時間問題......”
宋信北卻像沒聽見一樣,臉上依然掛著笑意,“我說過,不會讓他再纏著你了,我惡心他。”
林夢以皺眉,余光看見街道另一側裴延站的地方突然冒出來一圈彪形大漢,他心裡一緊,“你想幹什麽?”
隔著寬闊的馬路,林夢以無法聽清那邊在說什麽,只能看到裴延面露凶意,跟他們起了衝突。
但林夢以還沒看清,下一秒就見裴延揮著拳頭打向其中一個人,剩下的人於是蜂擁而上圍住了他,場面頓時混亂。
而街道這邊的宋信北卻沒有給那裡一個眼神,只是溫柔地看著林夢以,“夢以,你剛才還沒回答我,我說了那麽多,你也說一句,好不好?”
“你想讓我說什麽?”林夢以擰起眉毛看著他,“先讓你的人住手,別的回去再說。”
宋信北也不逼他,從褲兜裡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接通後,他帶著幾分醉意的聲音道:“別把裴總打出什麽事,”他斜睨了林夢以一眼,“有人該心疼了。”
林夢以被“心疼”這個詞刺激了一下,心疼?他在心疼裴延嗎?怎麽可能,他只是不喜歡暴力。
“把人帶過來。”宋信北留下這句話就掛了電話,低頭單手整了整領口,便好整以暇地等著裴延。
林夢以看著他說:“宋信北,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宋信北輕飄飄的目光看向他,笑道:“世間知己難尋一二,你不用當我的知己,當我的愛人就好了。”
林夢以閉嘴不言,他甚至覺得今天的宋信北不是他認識的那個。
那十來號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製服裴延,每人身上還都掛了傷,有兩人鼻青臉腫,差點兒站不起來。
裴延的衣服已經被擰爛,剛才出拳時毫不留情,像是憋著一股勁兒,專往人傷口上搗。
幾個打手被他弄得苦不堪言,此時兩個人一左一右拉住裴延胳膊,把人帶到宋信北面前,但裴延始終一語不發,看見宋信北後,只是用那一雙閃爍著凶狠狼王的目光盯著他,讓人不寒而栗。
宋信北卻是一副勝者姿態,站直了身子,精致皮囊之下吐出的卻是與外表不符的句子,“裴延,你看看你的樣子,就像一條喪家之犬,在我腳邊苟延殘喘,為什麽要把自己搞成這樣呢?”
宋信北臉上掛著優越的笑容,“你不遠萬裡跑來這裡,為的就是看我跟夢以是怎樣的琴瑟和鳴嗎?”
宋信北拉起林夢以的手,放到嘴邊輕吻了一下,含著濃情蜜意的眼睛看著林夢以,話卻是對裴延說的,“剛才他已經答應我了,我們在一起,我們結婚,我會保護他一輩子,讓他不再被你這種人渣糾纏,是吧,夢以。”
林夢以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誰知宋信北下一秒竟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個盒子,裡面赫然是一枚戒指。
林夢以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宋信北單手摳出那枚戒指,盒子重新放回口袋,他拿起林夢以的手,甚至沒有問過他的意見,就把那枚小小的指環套進了他的無名指裡。
察覺到林夢以的手有逃脫的意思,宋信北不容置喙地攥緊,一點一點給他帶上了戒指。
裴延幾乎瞠目欲裂,瞬間發力從地上彈起來,他身邊的兩個二百斤身量的彪形保鏢甚至沒按住他。
裴延從地上一躍而起,向兩人箭一般射過去。
宋信北卻看也不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掐住林夢以的下巴,在他怔愣的時候低頭吻了上去。
只是那嘴唇剛貼上一秒,宋信北就被裴延扯開,鐵一般硬的拳頭狂風暴雨般打了上去。
但緊接著裴延就被撲過來的保鏢製服,宋信北從地上站起來,吐出一口血沫,看著被按在地上不斷掙扎的裴延,眼裡是無盡的鄙夷。
裴延怒吼道:“你這個畜生!王八蛋,你惡不惡心,我操-你媽,你他媽別碰林夢以,你敢碰他我一定會殺了你!”
宋信北卻對裴延不絕於耳的罵聲無動於衷,他走到林夢以面前,輕柔道:“我們回去吧,不跟他玩了。”
林夢以聽見自己的聲音問:“你打算怎麽處置他?”
宋信北看著林夢以有些被嚇到的表情,笑了一下,“怎麽處置?打包送回國啊,你以為我會怎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