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以點點頭,定下心神,不再看裴延。
二人朝車庫走去,裴延在身後絕望地叫著“夢夢”,林夢以隻當沒有聽見,恨不能就此封閉感官不聽不聞,心臟痛得幾乎要麻木,而最令人恐懼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難過。
宋信北注意著他的情緒,拉起他的手,輕聲道:“剛才沒吃多少,回去我讓人再給你做點。”
林夢以沒有反應,只是一味向前走。
宋信北剛要再開口,就聽見身後裴延喊道:“夢夢,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你到底要騙我到什麽時候?”
林夢以渾身一震,而宋信北霎時回身看裴延,眼裡不再是輕描淡寫的態度,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盯進裴延肉裡。
而裴延根本不看他,一雙眼睛全鎖在林夢以身上,“夢夢,我才是孩子的爸爸,你肚子裡懷的一直是我裴延的種,你他媽想瞞我到什麽時候?!”
宋信北突然吼道:“閉嘴!”他一個箭步衝過去揪起裴延的領子,“你憑什麽說孩子是你的?你有什麽資格當孩子的父親?!”
裴延一把揮開宋信北的手,二話不說就打了過去,兩人打作一團,就像是積怨多年的仇**風勁勁作響,全都是下了死手的。
林夢以麻木地看他們打了半晌,最後走到近前,說:“別打了。”
兩人哪裡聽得見,依舊打得驚天動地,林夢以突然不想管了,他想著,再說最後一聲,如果他們還打,那就打死好了,他回去睡覺。
“別打了!”林夢以崩潰大吼。
兩人停下了,一有停手的趨勢,保鏢迅速上前,盡責地一左一右攔住,視線都隔開,不讓他們再有打起來的機會。
林夢以看著地面說:“我要回去睡覺,你們別再打架,還有,誰也別跟著我,不然我一頭撞死在這兒。”
他說完這話,見兩人沒有反應,於是去路邊打了輛車,回酒店了。
回到房間後,林夢以衝完澡後就把自己蒙進被子裡,倦意和疲憊鋪天蓋地襲來,惶恐、不安、害怕卷攜著他,裴延知道孩子是他的了,裴延終於知道了,可他怎麽知道的?誰告訴他的?
林夢以漸漸陷入了昏睡,在半夢半醒間,他感到肚子隱隱發痛,卻依然抵抗不住困意,墜入了深眠。
林夢以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醒來後覺得頭昏腦漲,四肢酸痛,這是沒休息好,再加上他產期臨近,最近身體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林夢以打算周末的時候再去醫院檢查一趟,算算時間,或許他該住院了。
他最近的事情還不算多,主要是等裴望來了以後二人進一步詳聊,再做後續打算。
林夢以下午去公司的時候卻看見同事們都在小聲議論著什麽,他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便沒有理會,進了辦公室便開始自己的事情。
直到晚上下班,出了辦公室,大家還在議論紛紛,他拉了一個人問,那個人說:“你不知道嗎,今天咱們樓下大廳來了一個特英俊的人,從早上就來了,一個人,在那兒坐一天了,也不知道是在等什麽人。”
這時旁邊兩個女同事的交談傳入林夢以耳中。
其中一個捂著心臟道,“不行了,我剛才又下去看了一眼,真的太帥了,那身材那長相,我的天,簡直長在我點上了,你說我要不要衝一把下去要他微信啊。”
“別了吧,你沒看他手上戴的表都是皇家騎士的,那個可貴了,他戴的那款我以前跟著老板去拍賣會的時候見過,起拍價就八百萬呢。應該不是咱們普通人能高攀得起的。”
這時經理走過來了,語氣輕蔑道:“知道就行,他啊,我見過,跟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女同事被吸引了興趣,問道:“經理,他是誰啊?”
“隔壁的望騰地產知道吧,那人是望騰老總的弟弟。”
“望騰老總?”女同事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挺年輕的男的,是他弟弟啊,怪不得,兄弟倆長得都那麽帥。”
林夢以沒再聽他們說話,有些不知道該怎麽下樓,他沒想到裴延會來公司找他。
他今天上樓的時候走的是從車庫直通上來的內部電梯,可是那個電梯每天下午三點就會關停,他只能做普通電梯。
林夢以想,裴延已經找來澳洲了,他再躲下去又有什麽意思,況且昨天的話還沒說開,他早晚要見裴延一面。
於是他拎著包下樓了。
一出電梯就看見遠處的沙發上坐著一個身影,裴延雙腿交疊,手裡什麽也沒拿,就靠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電梯的方向。
見到林夢以,他的眼神瞬間明亮了,裴延站起身朝林夢以走來,“夢夢。”
林夢以沒說什麽,隻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出來。”
裴延似乎是對林夢以對他的反應比較滿意,跟在他身後出了公司。
裴延前幾日得到消息就來了澳洲,除了跟公司交代了一下外,他誰也沒有說,澳洲他已經出差時倒是偶爾會來,這邊也有人脈在,但裴延嫌人多麻煩礙事,就沒聯系那些人。來到澳洲以後交通不便,他就在當地置備了一輛車。
裴延的車此時就停在寫字樓外的街道上,林夢以沒廢話就坐了進去。
裴延為他關上門,坐上主駕駛,彎過腰想幫林夢以系安全帶,林夢以卻沒領情,擋開他的手,自己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