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信北猛地掐住他下巴,“怎麽,心疼了?”
豆大的淚滴一串串留下,林夢以的眼神美麗而空洞,宋信北掐著他下巴讓他看向裴延,“說!說你不愛他了,我就停下。”
林夢以像沒聽見一樣說不出話。
但下一秒他就從椅子上劇烈地彈起來,卻被宋信北狠狠壓在手下——他看見電椅再次通電,那難言的痛處再次襲向裴延。
“我說,我說!”他生不成調地急切喊道。
電流停下,宋信北重新看向他。
“我、我不愛他。”
電流緊接著立馬跟上,裴延發出不堪忍受地低吼。
“你還想怎麽樣?”林夢以眼底全是淚,尾音因過度壓抑而聽不真切。
宋信北面無表情:“是對他說,說大聲點,讓他能聽到。”
眼淚順著臉頰流下,林夢以喊道,“我不愛你了裴延,我不愛你了,你受這些沒意義,我已經不愛你了.......”
說到最後,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給誰聽,他看見裴延像瀕死的野獸一般驟然抬起猩紅的雙眸,直直看向他,從喉嚨內發出吼叫,“不準說這種話!不準不愛我!”
林夢以發出悲切的哀鳴,宋信北卻再次被激怒,他使一個眼色,兩個手下把裴延從電椅上架起來,裴延雙腿軟得幾乎無法站立,但不知是靠什麽強撐著站了起來,不至於坐到地上。
林夢以一顆心還沒放下,就見一個馬仔走上前,一柄左輪堵上了裴延的腦門。
林夢以的瞳孔瞬間緊縮,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宋信北,“你想幹什麽?你到底想幹什麽?你不要命了嗎!”
宋信北邪笑道:“放心,裡面只有一顆子彈,而一共有六個彈巢,他有五次轉輪的機會,當然,也可能他的運氣支撐不到讓他第六次扣動扳機。”
林夢以開始渾身發抖,“不行,不行......你只是想要我,我跟你走,我跟你走,你放過他,求你放過他......”
“噓,”宋信北的手指堵上他嘴唇,“別怕夢以,我向來好說話,你要是不想玩這個,我還有一個選擇,你可以二選一。”
林夢以不知道另一個選項是什麽,但他本能地不想知道,他一味地搖頭,“你放過他,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得遠遠的,只要你放過他。”
宋信北眸中閃過一絲觸動,但下一秒他殘忍道:“可是親愛的,我要先讓他生不如死。”
說完,他不再看林夢以,示意手下拿上來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裝滿了透明液體的注射劑,放在一個托盤上,在燈光下閃著平靜的色澤。
林夢以幾乎第一眼就明白了這是什麽東西,他瞬間臉色慘白。
陸祁霄看到那件東西後雙眼發直,眉心神經質般突突直跳。
宋信北發出歎喂,“這可是國外新出來的好東西,只需要一點就能讓人**徹底淪陷。”
隨後他看向林夢以,嘴角勾起滲人的弧度,“你選,左輪還是注射?”
林夢以顫抖地搖著頭,但宋信北根本不給他猶豫的時間,一個眼色過去手下馬仔頓時扣動扳機——
聽見“哢噠”一聲,打空了,裴延垂著頭立在那裡,就像......死了一般。
而林夢以靈魂的一部分也隨著剛才那一槍射走了,就見他渾身劇烈一抖,緊接著瞳孔無限放大,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宋信北,我恨你,我會恨你一輩子。”
宋信北鋒利目光掃向他,盛氣凌人道:“你再說一遍。”
林夢以眼中滿是殺氣,在那一瞬間,他真的想要撲過去弄死面前的人,如果今天一定要有一人不能善終,他更希望和宋信北同歸於盡。
鐵鏈已經把他的小臂弄得青紅交錯血跡斑斑,卻仍然不能讓他離開這個椅子半步,他咬牙最後一次說:“放過裴延,你想怎麽樣我都答應你,我們現在就走,你可以把我帶去任何地方,只要你放過裴延。”
宋信北眸中的怒火更甚,他的本意是幫林夢以徹底斬斷情絲,但現在看來林夢以好像還更堅定了對裴延的感情。他是個瘋子,他受不了這種結果,要想讓林夢以和裴延今後再無可能,只能讓裴延徹底變成一個廢人。
宋信北猙獰道:“別做夢了,注射還是打槍,你選不選,不選我來幫你。”
話音剛落,一個手上纏著繃帶的馬仔走近裴延,從托盤中拿出那隻注射器,他眼神痞戾異常,半邊身子都爬滿了文身,他拔開注射帽,獰笑的面容看向林夢以,林夢以瞬間認出了他,這人是他那天用半截筷子扎傷的人!
“不要,不要......”林夢以瘋狂搖頭,宋信北充耳不聞,臉上掛著目空一切的笑容,“先推進去一些,讓我們裴總爽一會兒。”
就見花臂冷笑一聲,針頭瞬間穿破裴延的皮膚,冰冷的液體進入靜脈,裴延的牙齒瞬間咬緊。
但隻持續了很短,或許連兩秒都沒有,針頭被拔-出,裡面的液體似乎下降了一格。
林夢以如死人一般僵白著面容,宋信北再次把視線轉向他,癲狂的臉上掛著滲人的笑意,溫柔地擦過他面頰,“夢以,說,說你不愛他,說你恨他,你愛的人一直是我,說啊。”
林夢以嘴唇顫抖地看著他,那張臉上已經找不出一絲熟悉的痕跡。
“說啊,”宋信北加重語氣,“說你愛我,說你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