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軻隨便找了個地方把車停了,問清楚宋歸延的辦公室,周氏分ABCDE幾棟樓,宋歸延在B棟,自家生意,周時軻不用看路牌都能找到地兒。
只不過內部跟他上次來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在大廳看著整棟樓的分布圖,對著手機找宋歸延的辦公室在哪個位置。
幾個前台已經看了他半天了。
你推我搡之後,其中一個走過來,輕聲問道:“請問您是找人嗎?”
周時軻點了下頭,才回頭看向走到身邊的前台。
前台的笑僵在了嘴角。
身為娛樂公司的前台,不少藝人每天在公司內進出,她也算半個圈內人了吧,她在微博上還關注過Moon,自然也是知道周時軻長什麽樣子的。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周氏?
Moon解散之後,就幾乎沒再在公眾視野裡出現的周時軻,是被她們公司簽下了嗎?
“我找宋歸延。”他說。
前台指了電梯的方向,“宋老師在八樓。”
她確定了自己了猜想,激動地走回去,“是周時軻!他找宋歸延,就是周總從海外新挖過來的那個經紀人!”
這裡,好幾個都是在周時軻離開北城之後入職的,也沒把Moon的周時軻和周總的弟弟聯想到一起,況且,周三沒有出現過,關於他的八卦還是好幾年前的。
坐著的一個老員工抬起頭來,慢吞吞問她們,“你們知道周總為什麽挖宋歸延回來嗎?”
“知道,是為了帶她弟弟出道!”
“而且隻帶她弟弟一個人!”另外一個人接著回答。
她們兩人說完,彼此間對視了幾秒鍾,表情震驚得非常一致。
良久,一聲接一聲的臥槽從她們嘴裡冒出來。
“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宋歸延給周時軻倒了一杯水。
周時軻坐在沙發上,衣領歪斜著,露出來的鎖骨薄白,碎發散落在額前顯得他精神有一股糜爛的頹廢感。
宋歸延見他不說話,把一本文件夾遞給他。
“你看看,要是沒有意見,我們就按照這個步驟來。”
周時軻翻開文件夾,上邊關於之後的每一個步驟都寫得很清楚,怎樣將周時軻暴露在公眾視野,以怎樣的一個狀態,其中標粗的有一行字:由於在傅氏受到不公平待遇,傅氏上層放任藝人之間相互抄襲,令周時軻感到憤怒和不齒。
踩著傅氏將周時軻乾乾淨淨地捧出來,趁熱度上來,周氏再以一個絕佳的溫柔寬容的姿態宣布簽下周時軻,並許以最好的待遇。
既立了周時軻堅決維護原創的人設,又將周氏的形象樹立得更好。
一舉兩得。
看見周時軻一言不發,宋歸延坐到他對面,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和傅斯冕之間的關系,你要是覺得A方案不行,我們還準備了其他方案。”
“不用,”周時軻合上文件夾,丟到桌子上,“挺好的,我很滿意。”
能踩傅斯冕一腳,他很滿意。
周時軻與宋歸延也沒什麽可聊的,他不瞎,宋歸延眼底的繾綣溫柔太過於明顯,他看得見。
見周時軻起身,宋歸延也跟著站起來,“我送你?”
周時軻慢慢悠悠抬起頭,“我開車來的。”
被毫不留情地拆台,宋歸延臉上沒有出現尷尬和惱火的神色,他眼裡帶著縱容的笑意,“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餐廳,周小公子願意賞個臉嗎?”
周時軻看了宋歸延一會兒,自從知道宋歸延的身份後,他在宋歸延面前就不再是那副吊兒郎當張狂又驕矜的樣子,露出真實的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
以及他良善溫和的本性。
“什麽餐廳?”周時軻語氣淡淡的。
他也的確是一天沒吃飯了,麵包還被方卡把瓜子仁挨著給摳了,吃不下去。
宋歸延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周時軻率先出去,他去按電梯,宋歸延從衣架上取下外套,想到周時軻光裸的脖子以及他現在的身份,又從櫃子裡拿了口罩和一根嶄新的圍巾。
到電梯的時候,周時軻已經先進去了,他卡在門口,一臉的不悅。
“抱歉。”宋歸延說。
下午的溫度降低得不是一星半點,寒風無孔不入,毛衣最是透風,周時軻縮著脖子,把外套拉鏈拉上。
宋歸延的車停在路口的停車位,他開了車鎖,正要轉過去上車,就看見對面公司裡走出來幾個人,為首的青年,面容清雋他身後的人都微微彎著腰畢恭畢敬,即使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宋歸延也還是一眼認出了對方。
“周時軻,等等。”宋歸延出聲叫住正要拉開車門的男生。
周時軻停下動作,“幹什麽?”
宋歸延走過來,周時軻看見了對方手中的圍巾。
不用想都知道是給自己的,周時軻伸手就準備接,沒想到宋歸延直接走到他面前,抬手將圍巾搭在了他的後頸,動作極其溫柔小心。
宋歸延比周時軻要高一點兒,他低著頭,骨節分明的雙手將圍巾圍好之後打了一個漂亮的結,很襯周時軻今天的外套。
周時軻很難接近,可是卻很容易討好。
他低頭,心安理得地被宋歸延伺候著,“宋老師給不少人圍過圍巾吧?”
面對周時軻的揶揄,宋歸延但笑不語。
因為他終於等到傅斯冕看見了他和周時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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