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盱欲言又止,想問傅總你是從哪兒看出來周時軻對您還有愛的,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他怕傅斯冕幾步過來就了結了他。
看見傅斯冕似乎完全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趙盱本著他是傅氏的人,忍不住要忠言逆耳一回了。
“傅總,北城的確是個很適合發展娛樂行業的地方,您來北城,我不說什麽,”趙盱一邊打量著傅斯冕的神色,一邊繼續說,“但是既然您現在和周時軻已經分手了,周時軻又是這樣一個性格,您何不就放下呢?”
他算是看明白了,周時軻與別人壓根不一樣,別人被求複合傷心難過不可思議夜不能寐糾結猶豫,他被求複合,一言不合直接開打。
這還怎麽複合啊?
趙盱說完,看見傅斯冕的神色並沒有變得不悅,心下悄然緩了一口氣。
應該是在考慮了吧,考慮放棄周時軻什麽的。
許久,傅斯冕語氣溫和且淡漠,“這樣的話,以後別說了。”
趙盱:“……”那報警也算了吧,看現在這情景,傅總怎麽可能報警抓周時軻。
周時軻也是料定了這一點。
趙盱突然覺得,傅總和周時軻其實都把對方吃得死死的,即使像兩頭野獸發瘋般地撕咬,但也正因為過去曾親密無間,他們也是最清楚怎樣使對方痛到苦不堪言的人。
現在只不過是在比誰更狠心罷了。
傅總對周時軻狠不下心,他以前就對周時軻予求予取,現在也還是,可是周時軻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人了,他撕咬得更加狠,每一口,都咬在傅斯冕的咽喉上。
包括放任自己朋友對傅總動手。
不知怎麽,趙盱覺得自己喉嚨發緊,嘴裡也苦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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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軻一回來,什麽也沒說,讓楊上臣他們自己隨便玩,他自己上了樓,說要睡覺。
方卡要跟上去,被楊上臣拉住了。
“你跟著去做什麽?”
“一起睡覺啊。”
“不許去。”
過了會兒,楊上臣從方卡口袋裡把刀摸了出來,丟在桌子上,“不是說了不許傷人?”
方卡眨眨眼睛,疑惑得有些殘忍,“憑什麽?”
“他那麽對我哥,憑什麽?”方卡追問,“我就說軻軻怎麽變了這麽多,合著都是因為他?我沒一刀割了他喉嚨算客氣的。”
楊上臣扶額,“違法犯罪的事情不能做,你想讓三兒陪你連坐?”
提到周時軻,方卡頓時就不說話了,但也仍然不服氣。
任誰都不會服氣。
他不是周時軻,他沒愛過傅斯冕,沒那麽多複雜纏結的情緒,滿腔都只有厭惡和恨意,恨得非常純粹。
“行了,我餓了,我去找阿姨要東西吃了。”楊上臣想到今天看見的傅斯冕他就心裡不痛快。
這應該算是第一次,他近距離地看見這個人。
跟想象中他可能會驚恐會被嚇到不一樣,他神情淡漠地坐著,仿佛被打砸的不是他的車,即使後來三兒一棒子直接揮到了他的脖子旁邊,他的神情也是淡淡的。
楊上臣忽然就能明白,三兒為什麽會栽在這個人身上了。
跟他們這群沒什麽心機可言的混子對比,人家顯然要高好幾個段位,想到就他媽慪。
他們就是把車炸了,也不能傷到傅斯冕分毫,當時楊上臣恍然這麽覺得。
傅斯冕只在周時軻出現的時候,冰山一樣的面容才出現了片刻的松動,沒人能傷到他,但三兒的一個眼神就可以。
這麽想想,又挺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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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周時軻醒來的時候,院子裡是明晃晃的一片金色。
他下了樓,看見阿姨正在收拾客廳,聽見樓梯上動靜,阿姨抬眼看著他,主動說道:“卡卡他們都走了,沒叫你,讓你多睡會兒。”
“餓不餓?我給你做飯。”
周時軻搖頭,從沙發上撿起早上脫的毛衣套上,邊說道:“不用了,我去一趟公司。”
“不吃東西怎麽行,你等下,我中午烤了麵包,你墊墊,不然周總回來了又要說你。”阿姨從客廳到廚房,一直在碎碎念。
“……”
周時軻想說,不用等周時萱回來說他,從您這裡就可以開始了。
麵包是蔓越莓的,表皮有瓜子仁和杏仁,但中間的都不見了,剩下幾個窟窿。
周時軻拿在手裡,一時間不知道這還能不能吃。
阿姨見他遲遲沒吃,說道:“是卡卡偷偷把它們都摳了吃了,剩下的都被他摳了。”
“……”
剛起沒胃口,他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阿姨看著周時軻瘦白的手腕,後脖子的頸椎隱隱可見形狀,他彎腰換鞋,露出來的鎖骨就形成深深的凹陷。
阿姨歎了口氣,“吃這麽點兒怎麽行哦?”
周時軻聽見阿姨又開始了,換鞋的動作明顯加快。
周氏總部同樣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商業中心,遠離購物中心,這裡僅是各大企業辦公的地方。
但需要的服務一應俱全,不管是咖啡廳還是餐廳或者是用來喝下午茶的店鋪,上班時間這些休閑場所會稍顯冷清,但在各寫字樓之間穿梭的衣著正式的職員們卻穿來插去,個個行色匆匆。
周氏與傅氏相距不過一條馬路的距離,面對面,只不過周氏佔了整整兩棟寫字樓,旁邊的幾棟樓也歸為周氏,其旁邊的咖啡廳餐廳也隻為周氏員工提供服務,光是停車場,就在其後佔據非常可怖的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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