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冕不知道,阿軻會說出這麽傷人心這麽難聽的話,他認識周時軻六年,第一次感受到露出爪子和獠牙的對方是怎樣的。
“傅斯冕,別煩我了,”周時軻語氣顯露出躁意,“我現在聽見你的聲音我就煩,你又不缺人喜歡,多的是人追著你跑,就跟當初的我一樣傻逼。”
“你跟他們不一樣。”傅斯冕抓著手機,有些害怕周時軻直接掛了電話,他承認自己害怕了。
“沒什麽不一樣的,”周時軻淡淡道,他頓了一下,“那幾首稿子,你要,你就拿去吧,我不要了。”本身周時軻在乎的就是作品版權,那裡是他到江城以後,六年間寫下來的全部東西,他沒算過值多少錢,隻覺得臨走,還得被坑這麽大一筆,氣都不順了。
“阿軻……”傅斯冕皺眉,他不喜歡周時軻這麽冷淡的語氣,他情願對方和自己鬧和自己發脾氣,可他剛開口,就被一個嬌滴滴的小男生的聲音打斷了。
“軻軻寶貝,我要和你親親。”男孩子的聲音又甜又膩,像是被丟進糖罐兒裡滾了一圈。
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麽,周時軻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然後笑罵道:“不要臉的玩意兒。”
聽不出來一點兒生氣的意思。
“行了,掛了吧,”周時軻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同一個朋友告別,輕松愜意,不過他後邊停頓了幾秒鍾,再開口的時候輕松與愜意蕩然無存,“傅斯冕,我們分手也這麽久了,互相都體面點兒吧,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做你的傅家家主,我呢,就適合在北城當混子,我算是明白了,我們就是不合適,硬湊一塊兒就是作死。”
“掛了。”
這次,是真的掛了,連回答的時間都沒留給傅斯冕。
傅斯冕的手慢慢放了下來,他茫然地看向傅斯雅,“阿軻,他和別人在一起了?”
周時軻的態度不算熱絡,也不算特別冷淡,可說出來的每句話都像一把軟刀子朝傅斯冕揮過來,他太清楚怎麽傷人了,如果傅斯冕在乎的話,他就會被周時軻傷到。
傅斯雅從傅斯冕手裡將手機拿過來,放到了一邊,選擇不回答這個問題。
在周時軻與傅斯冕分手傳開之後,她通過黎默言知道了周時軻本身的身份,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她是欣慰與開心大過對傅斯冕的擔憂的。
因為但凡周時軻與傅斯冕不在一個相同的社會地位的層面上,他都走不了。
傅斯雅太了解傅斯冕了,他一定是喜歡阿軻的,只不過他自己無法察覺到,也不允許外人對他和阿軻的感情隨便下定義和評價,可靠他本人,如果阿軻不是周三,那麽就要用阿軻的非死即傷來讓傅斯冕頓悟。
幸好,幸好,幸好他是周三。
他可以讓傅斯冕痛,讓他失去,讓他愛而不得,這都是周三的資本。
傅斯雅看著面容冰冷的傅斯冕,在心底歎了口氣,只是現在連她也不確定,阿軻到底還會不會和傅斯冕和好了。
或許對方,真的是準備放棄這段感情了。
傅斯雅有些擔心地看著傅斯冕。
傅斯冕回過神,他迅速整理好情緒,問道:”為什麽這麽看我?”
“……”
“沒什麽,”傅斯雅打了個哈欠,“你現在回去嗎?阿軻想要他落在這邊的稿子,你下次過來時帶給我。”
“那是我的。”傅斯冕低聲道。
傅斯雅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
“那你留著吧,反正剛剛阿軻也說不要了,不是嗎?”說完,她語氣明顯頓了一下,“但是如果你要是還想和好,那些東西,你最好別動。”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了傅斯冕一個人。
穿著黑色大衣的青年,肩膀上還有透明的雨珠,他面容清冷蒼白,眼底黯然陰鬱,像一樽雕塑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後才轉身離開。
隨著傅斯冕開著車離開,傅斯雅站在臥室的窗前,滿眼擔憂地看著車影消失在雨蒙蒙的夜色裡。
黎默言從書房回來,看見傅斯雅站在窗前一臉愁緒,輕聲問:“怎麽了?”
傅斯雅轉身走到床邊坐下,“剛剛接阿軻的電話,被傅斯冕聽見了,他跟阿軻通了話,我看他的樣子,他好像不太願意分手。”
黎默言沉吟了一會兒,“阿軻是北城周家的,傅斯冕不願意分手也在情理之中。”
“跟他是周家的有什麽關系?”傅斯雅眼裡罕見地出現有些不耐,“就算阿軻只是個小康家庭出身的孩子,傅斯冕的態度也是一樣的。”
黎默言沒回答,傅斯雅知道他不信。
上不得台面的東西,自己是什麽樣子,便看誰都跟自己一樣。
她只是擔心,阿軻不願意和好,傅斯冕死咬著不放手,以兩人現在的社會地位,又以兩人本來的脾氣秉性,撞在一起,局面無疑會一發不可收拾下去。
-
方卡兩條腿疊放在茶幾上,毛毯柔軟地逶迤至地面,他眼睛漂亮動人得像貓咪的眼睛。
旁邊叫來的190男模遞過來一杯酒的時候不小心灑到他的腿上,方卡垂眼,甜甜地彎起嘴角,而後反手就是一耳摑子掃在對方的臉上。
“舔了。”
北城最陰晴不定最暴躁多變的小公子,非方卡莫屬。
男模臉上看不見一點不堪,他俯身就要舔,這時,他的下巴被人輕輕地挑了起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