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傅總,您,您怎了這是?”趙盱看見青年的眼睛通紅,他望望周家院子裡頭,“見著阿軻了嗎?”
傅斯冕清了清嗓子,依舊沙啞得厲害。
“明天清算北城傅氏娛樂和其他業務,準備撤回江城,”傅斯冕的眼淚有些控制不住了,他低下頭,“以後,所有涉及北城的業務,傅氏都不參與。”
趙盱愣住,他心裡驚濤駭浪翻湧,面上強迫自己鎮定,“傅總,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是因為阿軻嗎?事情沒那麽悲觀的,傅總,您……”
傅斯冕閉上眼睛,他覺得累極了。
“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趙盱立馬閉了嘴,乖乖開車去了。
周時軻已經為了他選擇過一次,周時萱傷心不僅僅是因為周時軻被傅斯冕傷害,更多的是因為周時軻竟然為了外人,連家裡人都不要了!
周時萱的確不會阻止周時軻再選擇一次,甚至不會阻止周時軻跟傅斯冕回到江城,可他不能讓周時軻再去傷他家裡人一次,他希望周時軻像以前那樣快樂。
傅斯冕沒有選擇的余地,他必須停止求和,離開北城,消失在周時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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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北城撤走所有業務驚呆了北城的眾人,而其中受益最大的周氏竟然什麽都沒表現出來,傅氏在離開之前,那紙十多個億的合同,傅氏直接賠付給了周氏。
其實,他們也沒有不歡迎傅斯冕啦,傅斯冕給他們的好處不是一星半點兒,他的能力也有目共睹,要是能繼續留下來,給北城創造的經濟收益不知道得有多可觀。
就是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到底是年輕人,一時興起,連幾十個億的生意都能說不要就不要。
傅斯冕走的那天,北城的天放晴了,趙盱辦完登記手續,他走到傅斯冕旁邊,低聲道:“傅總,都辦好了。”
傅斯冕回了神,“嗯。”
他們上二樓走VIP通道,身影消失在安檢口。
底下擦得透亮的偌大門窗外,一個穿著白襯衣的男生靠在車上,在傅斯冕的身影消失後,以極緩慢的速度收回了視線,他上了車,在副駕駛坐著的楊上臣突然開門,“媽的,我去給你把人逮回來!”
“楊二,”周時軻叫住他,“坐好。”
楊上臣覺得心裡難受,他雖然也不希望三兒和傅斯冕和好,可他更加希望他能開開心心的,“大姐姐真這麽狠心?”
“我自己選的,”周時軻靠在靠背上,“她給我選擇了,我自己選的。”
“那你怎麽不……”楊上臣的話戛然而止,都是聰明人,他立馬就估計到了,大姐姐只是看似給了三兒選擇而已。
她不需要反對周時軻和兩人,她只需要表現得很痛心,周時軻就一定不會選傅斯冕。
楊上臣也靠在了靠背上,他帶上車門,呐呐道:“大姐姐好狠的算計啊。”
“走了。”周時軻踩下油門,開車掉頭。
北城到底和江城不一樣,已經快五月,起風時,都仍舊會令人起一層雞皮疙瘩,吹得人滿面冰涼。
周時軻聽見身後機場傳來的飛機起飛時候的轟鳴聲,兩邊的景物都在倒退,頭頂天空湛藍,像緩緩展開的一幅美妙的油畫,一如當初他第一次看見傅斯冕那天。
被風吹起來的白襯衣衣角,少年看似溫和卻倨傲的打量,江城特有的杉樹飄下來細細密密的針葉,也都一起被定格在了記憶裡。
再見啦,傅斯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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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趙盱看著手裡的行程單,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早知道回到江城這麽忙,還不如在北城呢,雖然在北城混得不怎地,但至少,閑啊。
自兩年前傅斯冕回到江城以後,他就斷情絕愛沉迷於工作,終於,在不久後的某一天,他和趙盱雙雙步入近視大軍。
只不過趙盱戴眼鏡是真像個近視的老實人,而傅斯冕戴細金邊眼鏡,只是讓他看起來更加內斂和深不可測了幾分而已。
人比人,氣死人。
趙盱的年薪,每年翻一倍,目前已經是一年的年薪就足以在江城買下一套房了。
當你擁有了渴望已久的東西,你同樣會覺得它不過如此,比如,錢。
趙盱現在隻想找個對象,他特別想有個對象,他已經快三十了,他必須得有個對象!
他和傅斯冕不一樣,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沒有掛念的人。
傅斯冕死活不找,每天二十四個小時,他有一大半的時間泡在辦公室,趙盱知道他是在想周時軻,手機壁紙都還沒換,去年過年還偷偷跑到了北城一趟,他沒讓其他人知道他什麽都沒忘,他什麽都還記得,可其實身邊人都能看得出來。
“相親?”傅斯冕沒戴眼鏡,他眯起眼睛。
傅斯冕已經從不苟言笑的高嶺之花變成了凡事都能調侃兩句的商場老狐狸,趙盱也摸不準他在想什麽,於是小心翼翼道:“對啊,我小姨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就在明天,明天周末,我看了,不加班。”
“上個月公司在傳你和前台小趙在三樓茶水間……”
“傅總傅總傅總!”趙盱老臉通紅,他手舞足蹈,“那是個意外,他親的我他親的我,我是被偷襲的,無妄之災,欲加之罪!”
“行了,你要去就去。”傅斯冕垂下眼,在一份文件上簽上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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