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胡以白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頓時彎成一副委屈的模樣:“龍兄怎麽這樣說話,我見你好心給他拿午膳,他卻一副不領情的樣子,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是替你鳴不平啊,龍兄卻反倒責怪起我來。”
說到這,胡以白氣鼓鼓的瞪他一眼,上前一腳踩在龍遲予腳上,狠狠一碾:“哼,就知道欺負我!”
妖冶美人嬌嗔的樣子,一下吸引不少弟子的目光,心裡不禁酸溜溜,這龍遲予能得到這麽一位極品美人的垂青,豔福不淺呐。
可只有此刻被踩的龍遲予知道,這死狐狸哪裡是撒嬌,絕對是使了全力踩他的!
胡以白抬起腳,原本雪白無塵的靴面,赫然留下一個清晰可見的腳印,在龍遲予一身華麗飄逸的雲錦袍襯托下,顯得格外狼狽滑稽。
不等龍遲予黑著臉發作,胡以白先發製人,一拳垂在他胸口上:“下次再這樣就不理你了。”
說完,故作羞澀的信步下了樓。
被錘了一拳的龍遲予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他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近乎青筋暴裂:“胡以白!”
周圍有些看熱鬧的弟子,見龍遲予一副被打急眼的樣子,還要追上去還手,不禁勸說道:“龍師兄,以白師弟估計在跟你鬧著玩的,他才練氣初級,一拳也沒多疼,你就算了吧。”
言外之意,大庭廣眾下,一個嫡傳弟子還追著一個練氣初級的小師弟打,也太那什麽了。
鬧著玩?一拳沒多疼?
龍遲予瞪著那名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弟子,雙眼中的怒火近乎要噴薄而出。
怎麽不叫他打你一拳試試!
可他又不能眾目睽睽下扯開衣服把自己的瘀傷給所有人看,好像自己比胡以白還弱似的。
最終一甩手,帶著眾人憤然離去。
鳳翎的事他不管了,師父不是看重那個胡以白麽,反正是他攪得局,又不是自己辦事不利。
一邊被鳳翎諷刺是爪牙,一邊師父又比起他更重視胡以白,兩邊疊加,龍遲予不禁冉冉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委屈和不甘。
他兢兢業業如履薄冰,到頭來倒沒一個念他的好,他還兩邊不是人。
這個好人誰愛當誰當,他還不幹了!
在胡以白和龍遲予走後,鳳翎也起身離開,既然龍遲予沒成功,估計邱夜央那邊得到消息即刻就會派其他人來。
而且實力比起這波人肯定隻強不弱。
他必須盡快離開這。
*
胡以白走到後院拐角處,張開左手,手心裡一枚小小的六芒星墨綠圖案若隱若現。
他捏了個水訣,將圖案清洗下去。看了眼儲物袋裡的這種符咒,還有足足二百九十九張。
這青丘發明的東西還真是五花八門,連這種一次性增量符都有,就跟紋身貼差不多,貼在皮膚上輕輕一按,符咒就回自動依附上去。
剛才他擔心一旦動起手來,原主這小身板估計都不夠龍遲予揍一拳的,嘗試用了一張,沒想到效果真是不同凡響。
按理說他只是個練氣初級,跟龍遲予這種築基往上的人對戰,如果對方動起真格,不等他手伸過去,手骨就會被兩者間的靈壓差扭斷。
但剛才拳頭揮出去的瞬間,跟龍遲予周身的靈壓對衝,他絲毫感覺不到阻塞,甚至就跟徒手劈豆腐般簡單。
說明這增量符至少幫他跨越了一個等級。雖然時效只能堅持一刻,但在生死瞬息的修真界,關鍵時刻也能算一張保命底牌了。
胡以白將幾張抽出來放在衣袖裡,等下午出了宗門,外面魚龍混雜,萬一儲物袋丟了,也能有備無患。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趕緊把增量符放進袖子裡,找了一處牆角躲起來。
……
為了盡量躲開邱夜央的眼線,鳳翎特意從膳食堂後方的小路離開。
他一路仔細注意後方和周身的動靜,手搭在劍柄上,時刻準備拔劍出鞘。
一路疾行,忽然一道陰影從牆側出現,像是一截細長的樹枝,隨著微風晃動的陰影投射在腳下。
上面還系著一個拳頭大小的物件。
一聲鏗鏘,利劍出鞘半截,鳳翎警惕的慢慢繞過來,就看拐角的牆縫裡插著一截竹枝,上面掛著一個金魚樣式的糖糕。
鳳翎望著糖糕,凜冽的眸光頓時緩和下來,上前解開了系在竹枝上的繩子,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前方:“師兄?”
這時眼睛突然被身後的一雙手捂住,鬥笠上的素紗拂面而過,一股若有若無的艾草沉香縈繞周身。
溫和清澈的聲音順著左耳拂入耳畔:“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小金魚師弟,從禁閉室出來這麽久,也不來找師兄敘敘舊。我這眼巴巴的見天等也不見玄玉葉響,哎,是師兄自作多情了是吧。”
聽到師兄的聲音,鳳翎下意識想把擋住眼睛的手掰開,可指尖一觸及瑩潤細膩的皮膚,又像觸電般縮瑟回來。
手指微蜷後緩緩放下。
鳳翎:“對不起師兄。”
感覺到掌心下的眼睫頻頻扇動,胡以白輕笑一聲,將手放開,又忍不住手欠的捏了他耳尖一下。
“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好歹編個借口敷衍一下。你倒好,直接對不起,連搪塞都不願意搪塞,就這麽不想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