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顧從不說如此有失水準的話,即使他對自己惡言惡語過幾次,面對外人始終秉持著一定的禮節與風度。
魔鬼的詛咒。
那醫生肯定被威脅嚇得不輕,見慣風浪的人竟也顫顫巍巍道,“是是,沈總您放心,小夫人目前的生命體征非常穩定,那些昂貴的進口藥治療效果是很顯著的,目前只是因為一些醫學中無法解釋的現象,或許小夫人只是需要足夠的時間。”
醫生不得已在順承沈顧的意思,專門編撿些對方喜歡聽的。
什麽叫身心都不願意清醒過來。
有些人是寧可頭斷血流,也不肯聽真話的。
倒是裝睡的唐軟不由得害怕,畢竟醫生已經瞧穿了他那種拙略偽裝的西洋鏡。
沈顧若非心焦如焚,很快也能反應過來。
於是唐軟再三做好心理建設,他雖然不夠聰明,但也不是弱智。
電視小說裡演的橋段還是能拿出來用一下的。
只看能不能騙住沈顧罷了。
總之......
只要回想起沈顧床上對他的所作所為,唐軟禁不住遍體生寒。
他被抬進醫院時滿身印痕,不知道下面撕扯得何等狼藉,隱約看見醫生怔得目瞪口呆,即使跟死了一般昏昏沉沉,他也難堪羞憤得要死。
而沈顧完全不知所蹤。
他是如此殘酷得對他,糟蹋甚至蹂.躪,瘋狂告誡他再敢跑,再敢跟野男人跑,要折斷他的雙腿,給他打上烙印,還要在他身體制造屬於沈顧專屬的形狀。
唐軟用手指摩挲了自己的腹部。
若早知道會接受沒完沒了的折磨,倒不如當初不跑了,像個木偶乖乖等待自己被開膛破肚,替沈顧養幾年骨頭。
才不會難過得如此徹底。
他不動還好,一動立刻引起沈顧的注意。
沈顧幾乎喝道,“快快!他動了!他動了,快看看是不是人清醒過來了!”
醫生被他反覆折騰也不好受,心臟病儼然突發,朝沈顧叮囑,“沈先生您別著急,先出門等,我會替貴夫人好好檢查的。”
小護士連請帶送,才把沈顧這尊大佛請出加護病房。
醫生絕對是看出了唐軟的隱情,但看破不說破,悉心替人看診輸液,做夠了一整套“努力”。
唐軟下午便靠著松軟的枕頭半坐直身軀,一雙微吊的媚眼惺忪且慌張,神采微少,活氣不足,楚楚可憐卻是無限放大的,嬌弱得仿佛吹一口氣便能死去。
沈顧比他蘇醒得早幾天,稍微睡了兩天理智多少回復一些,從病床下滾下來便要往唐軟的病房爬。
他爸氣得不想看見這個不孝子,只有沈夫人眼淚汪汪伺候兩邊的孩子。
見沈顧不顧惜身體,還要作踐自己作踐軟軟,舉起手裡的包狠狠砸兒子的背脊。
“你還要害軟軟,我怎生了你這麽個畜生兒子!!”
如今唐軟真的醒來,沈顧卻又打起退堂鼓,他當時連續三天三夜沒有睡覺,腦子比漿糊還糊塗,看見唐軟穿著睡衣出現在小叔叔的房子,腦子裡唯一的神經徹底迸裂。
他隻想搶回屬於他自己一個人的東西。
這個想法叫沈顧徹底變成禽獸。
先回家洗澡,刮胡子,又換了新的衣服,沈顧才敢出現在唐軟的面前。
兩個人全身上下都是一副病態模樣,唯獨不同的是,唐軟並沒有露出太多的厭恨。
柔白的臉蛋,一雙媚眼木訥地盯著沈顧半晌,悄悄問一句,“你是誰呀?”
看到沈顧瞬間定格的身軀與表情。
唐軟心底多少有點譜了。
松懈沈顧的疑心,叫他慢慢放松,若是頭碰頭,硬碰硬,我是完全逃不掉的。
受到電視劇的啟發。
唐軟忍住想哭想撕想咬的全部衝動,隻怯生生說,“我害怕。”
他是真的害怕,他要害怕死了。
沈顧半晌才緩過神,居然可以做到毫無愧疚,甚至露出一抹微笑,駛到唐軟身旁,展臂摟住他哄,“別怕,我是你的老公,我們是扯了紅本本的關系,真的,不騙你。”
或許,他還松了一口氣?!
唐軟竟覺得他的胸膛熱燙的嚇人,還很惡心,就像那幾天沒日沒夜的艸弄裡,用火棍開啟他全部的羞恥,令他刻骨得長了記性。
我才不是你的。
唐軟在心底咬牙切齒。
我再也不是你的了。
唐軟又如願得在醫院住了幾日,起碼沈顧對他的碰觸僅僅局限在喂飯,摟抱,貼額頭,他尚且能忍得住。
那幾天求饒哭泣的眼淚似乎流多了,導致他的眼眶暫時性乾涸,也完全沒有任何值得流淚的事情。
沈顧終是要接他回家的。
唐軟打算向媽媽求助,不想跟沈顧同房。
哪知沈顧的司機一路沿著天城外環行駛,一直開到城外的一處山腳,又往上開了段距離,一幢極致奢華的豪宅建立於半山腰間。
沈顧瞧唐軟一臉震驚,徹底的慘白無色,連嘴巴的紅潤也退去了華彩,扶著懷裡人的身軀道,“是不是坐車太久不舒服了?”
唐軟的眼淚說好不再流一滴的,竟一串一串地往下落。
“這......這房子......”
竟是他荒誕美夢開始的地方。
小甜番裡,他和沈顧在這幢房子裡甜甜蜜蜜地度過了八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