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天際忽然出現一個小小的黑點,直直朝這裡飛來。
長情定睛去看, 恍然露出笑意。
眼珠一轉,也不掙扎感傷了,當即後撤跳回宗內, 揮揮手試圖揮散越圍越多的小魔頭,“散了散了, 我不出門。”
收獲了十來雙狐疑的目光。
長情無奈笑笑, 心說這盡忠職守的, 真難想象這居然是以往唯恐天下不亂的魔宗。
不過怎麽說呢?
魔尊值得,不需要他胡亂操什麽心。
長情隻好指指身後,“有客。”
與長情有所熟悉的小魔頭已經認出長情面上的神情意味著什麽,或者說,就算不熟悉,也大抵能看出來,畢竟是那樣的不加掩飾。
寫滿了詭譎的期待與欣喜,無端讓人不寒而栗。
——
來人正是肇晚,甫一落地,尚未來得及叩響結界喚出守衛,大門就猛地敞開,黑壓壓一眾探頭探腦的小魔頭之間,長情彎起嫵媚的狐狸眼,笑道:“稀客。”
肇晚深邃的眼不帶一絲多余情感,靜靜對上長情的視線,“打擾。”
長情又道:“不知劍尊前來所為何事?”
聞言,肇晚視線略過長情,看向更後方的某處,“一些瑣事罷了。”
哦~
瑣事啊。
長情緊緊盯著肇晚,想要從肇晚的神情中看出些許破綻,可惜他小看了肇晚的表情管理,不說神情,目光都是冷的。
這還真是,不坦率!
長情盯得認真,眼睛裡都要呲出火來,無形的電光直衝肇晚,又被肇晚徹底無視,連火花都沒能濺起來。
意圖看戲的小魔頭們疑惑看向長情,很是不解。
這兩人,怎了嗎?
說實話,沒怎。
不過是長情幾天來都沒能出門憋得慌,吃瓜看戲的心過於急切,又不得要領,完全無法突破肇晚的防線。
順著肇晚的視線向旁側瞥過,長情了然點點頭,心情倏地轉好,“那,有預約嗎?”
肇晚微怔。
他好像,忘記了這件事。
這幾天來,肇晚的任務尤為繁多,前些天送去處理的事情終於有了結果,他一著急,竟就想也不想衝了過來。
這是他的失誤。
肇晚緩緩搖了搖頭。
長情微挑了挑眉。
不行啊,怎麽可以不預約呢?
頂多還有一刻鍾就到酉時了,魔尊就要下班了啊喂!
哪知不等他這邊吐槽完,那邊沈默棠的聲音就突然響起在眾人身前。
“我叫他來的,讓他進來吧。”
小魔頭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沒有動作。
長情也懵了一瞬,見著肇晚略微流露出疑惑的眼眸,忽然明白了什麽,笑意更深,回頭看向守衛,“開門。”
——
沈默棠掙扎良久,盤算著時間肇晚也該走到一半了,最終還是放下正在搗鼓的鍾表走出書房,順著小道打算去中途迎肇晚。
跟預想中不同,沈默棠來來回回踢踢踏踏在半道踱了半天的步子,愣是沒見著任何人。
肇晚還能走了其他路不成?
沈默棠實在是放心不下,放出神識去找,果然在這條路的盡頭看到了肇晚……和圍在周圍一圈的小魔頭。
長情也在其列。
沈默棠:???
叫你們放人進來不是叫你們跟著人亂跑啊!
是你們膽子肥了還是你們膽子肥了?
換往常你們壓根不會靠肇晚那麽近的好吧!
沈默棠當即有種不好的預感,放了耳朵去聽,開口的正是長情。
“劍尊何時與我們尊主私下交好的?我們尊主從未主動約過誰,劍尊可是獨一無二的呢!”
肇晚緩緩搖了搖頭,“莫要說笑。”
長情鍥而不舍道:“我可沒有說笑,不信你問大家,大家都知道。”
周邊的小魔頭聞聲都點下頭。
“反正我是沒見過。”
“我也沒有,而且尊主很少出門,出門往往也是……”
小魔頭噤了聲,但後續大家都知道,抓人,或者買東西,實在沒什麽好說的。
附和聲響起一片。
長情又看向肇晚,挑眉道:“看吧。”
肇晚無話,抬眸卻見道路的正中,站著沈默棠。
映在微紅的楓葉裡,紫眸靈動而清澈。
長情沒想到沈默棠居然等在這裡,忽然間有些心虛,連忙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尊主告辭。”
不等沈默棠回話,長情已經轉過身去,倒是不忘招呼著圍觀的小魔頭一起跑。
一時之間只剩下兩人遙遙相望,隻余風聲。
氣氛難言的尷尬,沈默棠略垂下視線,開口道:“你的傷,怎樣了?”
肇晚緩緩搖了搖頭,“無礙,多謝沈兄關心。”
空氣驟然冷卻下來,沈默棠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結束尷尬,乾脆轉身道:“那我們先換個地方?就不要在這裡站著了。”
肇晚頷首應下,提步跟上沈默棠。
遠處的某個灌木叢,長情恨鐵不成鋼掐下一片葉子。
就這?
你們能不能多說兩句,都多少天了,沒話嗎?
為什麽非要講悄悄話啊!
長情歎口氣,從灌木叢中站起跨出,隨意揮手道:“後邊你們就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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