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又落了一場雪。
宋若素躺於沈聽檀懷中,一面把玩著沈聽檀的手指,一面慵懶地道:“檀郎,待雪積得厚了,我們去堆雪人好不好?”
“好。”沈聽檀頷首答應了。
次日一早,宋若素便從沈聽檀懷中鑽了出來,摩拳擦掌地道:“檀郎,我們去堆雪人罷。”
沈聽檀自然而然地開始為宋若素穿衣,宋若素突然意識到自從洞房花燭夜後,幾乎都是由沈聽檀為他穿衣的,遂玩笑道:“檀郎是想將我養成衣來伸手的廢人麽?”
沈聽檀搖首道:“為夫只是想好好地照顧娘子。”
“檀郎這照顧未免太細致入微了。”宋若素一本正經地道,“我若是成了廢人,定是檀郎的過錯,檀郎必須負責。”
“娘子不會成為廢人的。”沈聽檀將足衣遞予宋若素,“勞煩娘子自己穿罷。”
宋若素不接:“才不要,要檀郎穿。”
沈聽檀便低身為宋若素穿上了足衣。
足衣堪堪穿好,宋若素便踩上了沈聽檀的小腹。
沈聽檀抬眼望向宋若素,不作聲。
宋若素的足尖向上而去,挑起沈聽檀的下頜:“檀郎當真是一副好顏色。”
沈聽檀不由耳熱:“能入得了娘子的眼,是為夫的榮幸。”
“這當然是檀郎的榮幸。”宋若素又調/戲了沈聽檀好一會兒,才下床洗漱。
洗漱罷,他推開了房門,映入眼簾的一切俱是銀裝素裹。
他立刻想到了弟弟,不知弟弟而今過得好不好,他這個無能的哥哥嫁人了,嫁給了心悅之人,每一日皆滿心歡喜。
萬一弟弟過得並不好,他這個當哥哥的豈能安然地過自己的日子?可是他甚麽都做不了。
他登時心生愧疚,回過身去,一把抱住了沈聽檀。
沈聽檀揉了揉宋若素的發絲:“娘子,怎地了?”
宋若素答道:“我想弟弟了。”
沈聽檀記得宋若素的弟弟已亡故了,且是被其父親用竹條活生生地打死的。
他不知該如何安慰,隻道:“娘子,切勿自責。”
“我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宋若素發誓道,“我定會好好修煉,再不會使自己陷入無能為力的境地。”
“為夫會好好教導娘子的。”沈聽檀於宋若素眉心印下一吻,“堆雪人罷。”
宋若素依依不舍地松開沈聽檀:“嗯,堆雪人罷。”
倆人從來沒有堆過雪人,將雪人堆得亂七八糟,全然看不出雪人的模樣,倒像是奇形怪狀的妖魔鬼怪。
期間,有弟子經過,嚇了一跳,平日高高在上,目無下塵的宗主竟然會陪著宗主夫人堆雪人。
第三十四章 檀郎若不嫌棄,我希望來世……
僅僅一盞茶的功夫,宗主正在庭院陪著宗主夫人堆雪人這一消息便傳遍了玄心宗。
沈聽檀素來治下不算嚴,手頭沒有要緊事的弟子全數來看熱鬧了,一個一個鬼鬼祟祟的,不是躲在假山後,便是躲在廊柱後。
這些人自然瞞不過沈聽檀的雙目,沈聽檀非但任由他們偷窺,甚至還故意親了宋若素的額頭。
宋若素業已為他所有了,且他與宋若素琴瑟和鳴,無人能與他爭搶,他須得教所有人知曉。
但自己親宋若素並不夠,是以,他向宋若素要求道:“娘子,親吻為夫。”
宋若素道行粗淺,由於隔著一段距離,並未發現任何動靜,聞言,疑竇頓生:檀郎為何突然要我親吻他?
無論如何,他喜歡這一要求,當即捧著沈聽檀的雙頰,吻住了沈聽檀的唇瓣。
沈聽檀堪堪被宋若素的唇瓣碰觸,心口立刻生出了一股子得意洋洋,他向來虛懷若谷,縱然成了天下修仙者的翹楚,亦不覺得如何得意,如今,他卻得意非常,猶如一朝高中了狀元,縱馬看盡了長安花的仕子一般。
緊接著,他才感受到宋若素唇瓣的寒冷,他回吻了宋若素,直吻到宋若素吐息不能,才放宋若素吐息,須臾,他又吻上了宋若素,如此反覆,直至宋若素的唇瓣熱了起來。
宋若素目生春水,暈暈乎乎地凝視著沈聽檀,說不出話來。
沈聽檀被宋若素這般惑人的目光籠罩著,又情不自禁地覆下了唇去。
宋若素錯覺得自己將要融化了,從唇瓣起。
融化便融化罷,能與檀郎融為一體才好。
不過是親吻罷了,為何自己會產生這樣的念頭?
因為心悅罷?
他伸手環住了沈聽檀的腰肢,一雙手難耐地揪住了沈聽檀的衣料子。
待這個黏黏糊糊的親吻結束,倆人好容易才堆起來的雪人已然崩塌了。
宋若素軟乎乎地抱怨道:“都怪檀郎。”
“對不住。”沈聽檀揉了揉宋若素的發絲,“繼續堆雪人罷。”
“嗯。”宋若素頷了頷首,“先讓我取暖可好?”
未待宋若素應聲,他已將自己的雙手塞入了沈聽檀的衣襟內。
沈聽檀乃是純陽之體,加之修為深厚,整副身體熱乎乎的,正適合取暖。
“娘子。”沈聽檀喚了一聲,任由宋若素取暖。
宋若素的掌心被沈聽檀的心臟敲擊著,這心臟被洞穿的慘狀旋即出現在了他眼前。
幸而沈聽檀並非尋常人,性命猶在。
他猛然抬起雙目:“檀郎,我定會好好修煉,我想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