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素故意苦著臉道:“不太好。”
第十六章 喜歡。
沈聽檀憂心忡忡地瞧著宋若素:“若素當真無需涼水?”
宋若素搖首道:“弟子無需涼水,弟子只需師尊。”
沈聽檀趕忙道:“若素莫怕,為師在。”
“弟子不怕,幸好有師尊在。”宋若素松開沈聽檀的手,轉而趴於沈聽檀懷中,將下頜抵於沈聽檀一雙鎖骨中央,故意迤迤然地往沈聽檀面上吹氣。
若是沒有沈聽檀在,他會淪落至如何境地?恐怕會變成一人或是多人的爐鼎罷?
沈聽檀感受著來自於宋若素的熱氣,面不改色,猶豫片晌,問道:“若素,關於你被魔修襲擊那夜,你可有想起甚麽?”
宋若素了然地道:“師尊認為是那魔修對弟子下了合歡蠱雌蠱?”
見沈聽檀頷了頷首,他苦笑道:“師尊,對不住,我半點都沒能想起來。”
不知為何,他隻繼承了這副肉身,全然沒有繼承這副肉身的記憶。
“無妨,若素想不起來便罷了,切勿放在心上,省得平添煩惱。”沈聽檀發誓道,“若素放心,為師尚且記得那魔修的樣貌,有朝一日,為師定會為若素報仇,為師定不會讓膽敢傷害若素者好過。”
宋若素發自內心地道:“多謝師尊,弟子能拜入師尊門下,實乃弟子三生有幸。”
沈聽檀歎了口氣:“為師不是好師尊,未能照顧好若素,現下不過是亡羊補牢。”
“師尊莫要自責。”宋若素解下沈聽檀的發冠,繼而掬起一捧霜發,又任由霜發從指尖滑落。
這霜發分明散發著涼意,卻使得他的指尖滾燙。
便這般把玩了三回後,他將一縷發絲送到唇邊親了親:“師尊委實是個美人。”
沈聽檀必定認為他已然神志不清了,所有他大可肆無忌憚地輕薄沈聽檀。
從未有人當著沈聽檀的面,誇讚他是美人。
他認真地道:“為師之顏色不及若素。”
宋若素望著沈聽檀認真的神情,莞爾一笑:“弟子認為師尊之顏色遠勝於弟子。”
“若素過譽了。”沈聽檀少年時曾因容貌名動天下,但他並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宋若素挑起沈聽檀的下頜,輕佻地道:“燈下看美人,美人眼波橫。如師尊一般,經得起細看的美人,在燈下看可惜了。”
一束月光忽而越過窗樞漫了進來,恰巧覆上了沈聽檀的眉眼。
“月下看美人,別有一番風韻。”宋若素隔著衣衫咬了一口沈聽檀的左肩,“美人的香肩合該嘗上一嘗。”
沈聽檀滿心無奈:“若素,你清醒些。”
宋若素卻是將唇瓣貼上了沈聽檀的脖頸,細細親吻著,逼得沈聽檀仰起首來,進而含住了沈聽檀的喉結。
這喉結很是明顯,昭示著沈聽檀並非女子,他已為沈聽檀斷了袖。
倘使上一世的他是斷袖,興許會與弟弟一樣,被爹爹活生生地打死罷?
其實他清楚得很,爹娘不愛弟弟,亦不愛他,之所以待他如珠似寶,僅僅是因為他為爹娘掙來了面子。
他是父族與母族中第一個開口說話,第一個學會走路的孩子,他是書院中成績最好的學生,他孝敬爹娘,承歡膝下,他的為人處世教人挑不出錯處來。
但他是愛著爹娘的,直到爹爹將弟弟活生生地打死,直到娘親痛哭無人為其養老送終了。
他是愚孝的傻子,他如若早些帶著弟弟離開宋家,弟弟便不會無辜喪命了。
可那時候他太小了些,要如何謀生?怕是會成為路邊的餓殍罷?
他要是不被山賊們打死,他仍會在死後遇見沈聽檀麽?
思及此,他一面舔/舐著沈聽檀的喉結,一面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師尊可有龍陽之好?”
沈聽檀急聲道:“若素,你清醒了麽?”
宋若素不答,鼓足勇氣,一字一頓地重複道:“師尊可有龍陽之好?”
除了少年之外,沈聽檀不曾對任何人動過心,少年既是男子,他應當有龍陽之好罷?
於是,他坦誠地道:“為師不太確定,但為師認為自己應當有龍陽之好。”
“那便好,與弟子雲雨不算太委屈師尊。”宋若素頓生歡喜,伸手圈住了沈聽檀的腰肢。
“為師是自願的,當然不委屈。”眼前的宋若素明顯已清醒了,沈聽檀端詳著宋若素道,“若素,你好些了麽?”
“嗯,弟子好些了。”宋若素並不想太過分,“但師尊仍得由弟子抱著。”
沈聽檀奇道:“何以今日若素如此容易便好些了?”
“因為弟子一直與師尊黏在一處罷。”宋若素以額頭蹭了蹭沈聽檀的頸窩,“師尊喜歡與弟子黏在一處麽?”
沈聽檀獨來獨往慣了,與宋若素黏在一處算不上喜歡,亦算不上不喜歡,一開始他覺得不習慣,奇怪的是短短七日,他便習慣了。
他並不想傷了宋若素的心,撒謊道:“喜歡。”
宋若素盯緊了沈聽檀:“當真喜歡?”
“當真喜歡。”沈聽檀生出了些許心虛。
“那便好。”宋若素坐起身來,當著沈聽檀的面,扯下了自己的腰帶。
非禮勿視,沈聽檀偏過了首去不看。
宋若素失笑道:“師尊連弟子赤/身/裸/體的模樣亦見過了,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