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鬱淵頓了頓,看向被子裡的少年。
江初言睜大琥珀色眼眸,渾身瑟瑟發抖,忍不住好奇嗓音乾澀地問:“然後呢?”
鬱淵:“然後,男人拿起斧頭想砍下去,血頭顱動得太快,男人沒有砍到。那顆頭顱,也就是長發女孩睜開血紅色的瞳孔,慘白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笑得時候太用力,眼珠子不小心掉在地上滾到男人腳下。”
江初言整個人都傻了,“這真的是笑話嗎?”
他捂住耳朵不敢聽,卻又忍不住想知道故事的結局。
鬱淵指尖輕輕拭過少年臉頰,“後面還有反轉。”
“女人撿起地上的眼珠子,對那個男人說:‘嘿,你的益達。’
男人接過血淋淋的眼珠子,然後將眼珠子重新放回女人眼眶中,說道:‘不,是你的益達。’”
江初言:“……?”
他剛才還有一點點困意,現在是徹底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女人血紅色的頭顱。
他看了眼床底,膽戰心驚地想床底應該沒有屍體吧嗚嗚。
“老公,你是不是故意的。”
鬱淵神色無辜:“不是。”
江初言水潤的桃花眼瞪了鬱淵一眼,怒道:“詭計多端的老公。”
不過怎麽辦,他還是不爭氣地上當了。
江初言特別害怕,鑽進鬱淵的懷裡揍鬱淵,一邊揍一邊緊緊地抱住鬱淵不撒手,眼尾泛著紅暈。
“老公,抱抱。”
江初言咬了下唇,軟著嗓音開口道:“我想要老公抱著睡覺。”
鬱淵唇角漾開笑意,“遵命。”
江初言揪住鬱淵的衣擺,親昵地蜷縮在鬱淵懷裡。
鬱淵的懷抱很暖,能給他濃濃的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如果非要類比的話,像是遇到了最親近的家人。他永遠不會傷害你,你永遠可以全身心地信賴他,將一切交付予他。
明明鬱淵和他是敵人,但敵人的懷抱好暖和好舒服,江初言忍不住昏昏欲睡,眼皮沉重得仿若懸掛著千斤石。
疲倦的睡衣洶湧襲來,江初言沉入黑甜夢境。
溫柔的暖橘色燈光灑在江初言臉頰。
江初言纖長濃密的眼睫闔上,臉蛋微微泛著淺粉,唇色水潤軟紅。
鬱淵將指尖搭在少年的雪白耳垂,輕輕捏了一下。
沒過幾秒,耳垂泛起靡麗的淺紅,仿佛在誘.人親.吻。
皮膚一碰就紅,嬌氣又脆弱。
這位不諳世事的小少爺,和他天上地下,有雲泥之別,他怎配肖想。
小時候,鬱淵曾經對某件東西抱有極大的期待,在他最期待的時候母親給他潑了盆冷水,親手摧毀了所有希望。自那以後,鬱淵對期待這種情緒產生了一種條件反射的憎惡感。
只要他不邁出那一步,永遠不會受傷。
凝視著少年熟睡的面容,良久後,鬱淵撐著床腳俯身。
在少年額頭輕輕印下一吻。
這個吻溫柔珍重。
蘊含著繾綣至極的愛戀。
只是這樣輕微的觸碰,愈發勾起心底無法滿足的妄念。
骨縫中彌漫開麻.癢,詭譎的欲妄想衝破囚籠,妄圖將少年拆.吃入腹。
鬱淵吻上少年雪白的耳垂,輕輕舔.吻。
少年白皙耳垂變成靡豔的軟紅色。
仲夏夜的蟬鳴在窗外響起,漫天星光溫柔得令人心醉。
終究還是,欲.壑難填。
半夜。
暴雨拍打著玻璃窗。淒厲的閃電撕破黑暗,悶重的雷聲重重地敲擊著耳膜。
外面的雷聲特別恐怖,咚咚咚!一聲比一聲響,仿佛鬼差的催命符。
江初言身體顫了顫,努力把自己縮進被窩裡躲起來。
半夢半醒間。
江初言感覺自己渾身都好熱,皮膚燙的像是煮熟的雞蛋。
嗓子又疼又啞,渾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幹了,腦袋昏昏沉沉,思緒變成了一團亂麻。
他在床上躺了五六分鍾,翻了三次身,感覺自己真的快要煮熟了。
灑上鹽和調料,蘸上醬汁,裹上麵包糠炸至兩面金黃,隔壁家的小孩都饞哭了。
江初言咽了下口水,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可惡,他竟然被自己腦補饞到了。
就算死,他也要做個飽死鬼。
乾飯魂乾飯人,人活著就是為了乾飯。
江初言遊魂似的飄到一樓,然後一路飄到餐廳。
看著黑黢黢的餐廳,江初言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要開燈。
啪!
白熾燈打開,照亮了整個餐廳。
餐桌上空空如也,連杯冷水都沒有,更別提美味的食物。
江初言暈暈乎乎地靠牆站穩身體,有點欲哭無淚。
算了,還是繼續睡覺吧。
睡著以後就不餓了qwq
腦袋發懵,江初言支撐著綿軟的身體往臥室緩慢地飄。終於飄回到臥室,江初言暈得厲害,一頭栽倒在床榻上。
半夜,鬱淵忽然感覺到有一團軟乎乎的東西正用力往他懷裡拱。
熟悉的觸感傳來,不用睜開眼睛看,他已經知道懷裡的人是小少爺。
他的極端潔癖症,唯獨隻對少爺失效。
鬱淵打開床頭台燈,忽然看到江初言雪白臉頰彌漫著不正常的紅暈,紅得有些過分。
琥珀色眼眸半闔著,桃花眼眼尾染著淺紅,纖長眼睫沾著水霧,黏連在一起,顯得脆弱可憐,惹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