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淵伸出右手,手背觸碰到了少年臉頰皮膚,熱度燙得驚人。
鬱淵坐直身體,擔心地問:“少爺發燒了?”
懷裡的人眼睫動了動,沒有回應他。
空氣一片安靜。
忽然,安靜的空氣中傳來肚子的咕咕叫聲,格外突兀。
鬱淵忍俊不禁:“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叫。”
江初言實在扛不住餓,睜開琥珀色眼眸,委屈巴巴地皺著小臉,“老公,我餓。”
“少爺想吃什麽?”鬱淵換了隻手摸了下少年的額頭,發現依舊很燙。
江初言咽了下口水,蜂蜜似的眼眸泛起亮光,“冰激凌,紅燒肉,奶油蛋糕。”
鬱淵去找了體溫計,給少年測了一□□溫,發現竟然已經燒到了38攝氏度。
家裡有治療發燒的藥物,鬱淵將退燒藥熬成藥汁,嗓音溫柔,“乖,少爺先把退燒藥喝了。”
聞到那股刺鼻的藥味,江初言捂著鼻子皺緊眉頭,他從小到大都不喜歡喝藥,但是看在冰激凌的份上,他勉強可以去喝藥。
“喝完藥可以吃冰激凌嗎?”
為了讓少爺喝藥,鬱淵隨口答應:“可以。少爺想吃什麽都行。”
江初言燒得迷迷糊糊,腦袋不太清醒,為了冰激凌,這碗很苦的藥汁他全都喝完了。
放下藥碗,江初言眼睛亮晶晶地問:“我的冰激凌呢?”
鬱淵接過藥碗,“少爺發燒了,不能吃冰激凌。”
“你剛才明明答應了的。”江初言錯愕地瞪大眼睛。
“很抱歉。”鬱淵用杓子攪拌著白粥,將白粥晾得涼一點,“我熬了白米粥,少爺要喝粥嗎?”
看到鬱淵道歉,江初言心裡憋了一股氣,有氣沒處撒。
如果鬱淵理直氣壯一點,那他可以朝鬱撒氣。但是鬱淵已經道歉了,他不能那麽無理取鬧。道理他都懂,心裡控制不住地浮現出委屈。
江初言用後背朝著鬱淵,將燒得通紅的臉頰蒙在被子裡,心裡委屈得不行,默默生悶氣。
眼圈逐漸紅了,劈裡啪啦地往下掉眼淚。
看到小少爺掉眼淚,鬱淵心臟揪緊。
這雙桃花眼哭起來確實很漂亮,但他心裡一點都不舒服,反而像是塞滿了破棉絮,堵脹得難受。
鬱淵伸手想擦拭掉少年眼角的淚水。
江初言用力拍開鬱淵的手,紅著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騙子,離我遠點。”
鬱淵心裡驀然被刺了一下,綿密的疼痛彌漫開,是他從未體驗過的疼痛感。哪怕用刀刃割腕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疼。
江初言用指尖捏住被子,只露出燒紅的臉蛋,嗓音悶悶的,“我以後再也不要相信你。”
鬱淵放輕嗓音,“少爺,我明天給你做,可以嗎?”
“不要,我就要現在吃。”江初言吸了吸鼻子,挺翹鼻尖染著紅,桃花眼氤氳開薄紅,惹人心疼。
“小少爺生病了,如果吃油膩葷腥的食物,可能會更難受。”
鬱淵故意用恐怖的語言來描述,“比如頭暈惡心想吐,腹部絞痛,胃部抽搐,那種疼痛就像用手將你的胃狠狠攥住,然後用力收緊,或者用刀子在胃部穿孔,硬生生將血肉捅破。”
江初言成功被嚇唬住了,小臉蒼白地坐在原地,神情乖巧,琥珀色眼眸泛著濕淋淋的光,“是這樣嘛,老公沒有騙人?”
“我發誓沒有。”
鬱淵將手背覆蓋上少年的額頭,心裡估算著體溫。
“少爺有什麽感覺?”
江初言迷茫地眨了眨桃花眼,眼神純澈溫順,乖乖地回答:“感覺到有人在摸我的頭。”
鬱淵:“……”
“我的意思是,少爺感覺現在還難受嗎?”
江初言徹底燒糊塗了,傻乎乎地說:“現在?不知道呀,現在是什麽時候?時間是相對流動的,不是靜止的。老公,你說的話不符合科學規律。”
鬱淵歎息道:“看來已經燒傻了。”
聞言,江初言被嚇了一跳,神色焦急地問:“老公,我還有救嗎?”
鬱淵嚇唬道:“沒救了,埋了吧。”
江初言實在被嚇到了,他悲傷地揪了揪鬱淵的衣角,軟著嗓音祈求道:“老公能不能別埋了我嗚嗚嗚。”
“我不會添亂的。我會很多技能!”
鬱淵起了逗弄的心思,“少爺會什麽技能?”
江初言絞盡腦汁地想了兩分鍾,心虛地小聲訥訥:“我會吃飯,會睡覺,會玩遊戲。”
鬱淵:“……少爺會的真多。”
江初言小雞啄米式認真點了點頭。
他琥珀色眼眸忽然泛著亮光,明亮燦爛地笑道:“我會給老公一個大大的抱抱。”
說著,江初言身體往前傾,當真給了鬱淵一個超級大的擁抱。
溫熱、熾熱、帶著專屬於少年的青澀氣息。
少年身上清甜的味道猝不及防襲來,熾熱的皮膚貼上來,讓人招架不住。
鬱淵抑製不住地心軟成一灘,連說話的嗓音都柔和了許多,帶著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寵溺。
“少爺還會做什麽?”
江初言倚靠在他懷裡,細白如玉的手腕攀住他的肩膀,距離親近的近乎曖.昧。
軟糯微啞的嗓音傳來,仿佛小貓在撒嬌。
“我還會站在老公床前吹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