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言用白玉指尖彈了彈插在鮑金指縫中的刀柄。
鋒利刀刃隨之微微顫動,割開一道細小的血痕。
鮑金嚇得魂飛魄散,渾身哆嗦了幾下,褲子登時濕了一片。
濕噠噠地往下滲水。
整個包廂一片死寂。
圍觀的人都驚呆了,震驚得半晌說不出話。
紛紛想著,這是誰家的小少爺,這也太猛了。
江初言率先打破沉默,“來人,倒酒。”
鬱淵恭敬道:“是,少爺。”
骨節分明的手指執起酒杯,淡紅色的酒水汩汩流入玻璃杯,暈染出瑰麗色澤。
“少爺,酒杯給您。”
江初言端起酒杯,搖晃著杯中深紅色的酒液。
冰涼酒液猝然潑了油膩男一臉。
紅酒浸濕襯衫,滴滴答答地淌下來。鮑金渾身都濕透了,像條滑稽的喪門狗。
江初言琥珀眼睛微彎,驕矜道:“嘴這麽髒,我幫你洗乾淨。”
鮑金又怕又怒,眼眶赤紅,眼珠浮現出血絲,他從未遭受過這等屈辱,顯然已經氣瘋了,“你!你!!!”
“不用謝我。”江初言用紙巾擦拭掉指間的酒液,看鮑金的眼神像在看垃圾。
“回收垃圾,人人有責。”
放下酒杯的時候。
江初言右手手背不小心磕到了酒桌外面尖銳的棱角。
尖銳疼痛霎時從手背傳來。
“嘶……”
江初言蜷縮起肩膀,小臉隱隱發白。
“少爺,您沒事吧。”鬱淵上前一步,看向少年受傷的右手。
酒吧光線昏暗。
映襯得手背膚色白膩,像一捧雪。
磕碰到的地方微微泛起玫瑰淺紅,分外突兀。
江初言緊蹙起眉頭,纖長眼睫撲簌簌扇動。
琥珀色眼眸蒙著水霧,可憐兮兮的。
“老公,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莫小冉、握瑜懷玉 10瓶;催更強者 5瓶;涯芽 1瓶;啵唧小可愛們~
第6章
鬱淵看到江初言手背的紅痕。
雪白皮膚上,仿佛沾染了水紅色的胭脂。
怎麽輕輕磕碰一下,就紅了。
嬌氣。
“我幫少爺抹藥。”
江初言乖乖地不亂動,眼睛泛著迷蒙水光,茫然地問:“哪裡有藥?”
這裡是偏僻的酒吧,附近都沒有藥店,自然沒辦法去買藥。
鬱淵變魔術似的,從旁邊的包裡拿出來一盒藥酒和幾根棉簽。
他小時候總是受傷,身上的傷口每天都在增加,有時候會被母親打,有時候會被母親帶回來的陌生男人揍,還有時候被附近的混混欺負。
慢慢養成了隨身攜帶治療外傷藥品的習慣。
冰涼的藥酒擦在皮膚。
原本的淺紅色傷痕顏色加深,隱隱呈現出淡青色。
在小少爺雪白的皮膚上,仿佛瑰麗詭譎的青蝶,莫名能激起人的惡劣心理。
鬱淵眸色深了幾分,不小心加重力道。
江初言小臉蒼白,琥珀色瞳孔盈滿水霧,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可憐兮兮地小聲嘟囔:“老公,你輕點。”
他合理懷疑男主是在伺機報復他。
按得這麽重,是想疼死他然後繼承他的財產麽。
“抱歉,我會輕一點。”
鬱淵放輕動作,將蘸著藥酒的棉簽,輕輕擦拭到少年傷口處。
抹完藥,江初言出了一身冷汗。
沒錯,疼出來的:)
江初言知道不應該對鬱淵撒氣,但他被弄疼了心裡不舒服,忍不住壓低嗓音軟軟地嘟囔。
“笨蛋。”
“你弄疼我了。”
江初言眼睛紅了一圈,指指點點道:“你太笨了,連藥都抹不好。”
手背有點癢,江初言沒有多想,隨便用手背蹭了蹭沙發止癢。
江初言撇嘴,小聲嫌棄道:“以後不要你給我抹藥。”
嗓音軟綿綿的,不像在撒氣,反而像是撒嬌。
鬱淵提醒道:“少爺,您把藥酒擦掉了。”
江初言動作僵住,“你、你說什麽?”
“少爺,您把藥酒蹭掉了。”鬱淵純黑眼眸隱約含著笑意。
“……”
江初言心揪緊,忐忑不安地問:“把藥酒擦掉會有什麽後果嗎?”
“沒什麽嚴重的後果。”
江初言剛要松一口氣,就聽鬱淵繼續說,“只不過少爺需要重新再抹一遍。”
江初言眼前一黑。
琥珀色眼眸盈滿水光,無理取鬧道:“你怎麽不早點提醒我?!”
“抱歉,我沒想到一向聰明的少爺會做出這種事情。”
江初言敏銳地捕捉到了“聰明”兩個字,以為男主是在誇他聰明。
沒聽出來這句話的言下之意,是在說他做事太笨。
江初言不記仇,很快消氣了,“那你可以再幫我抹一次藥嗎?”
看到少年眼眸含淚的模樣,鬱淵唇角微微勾起,“可以。”
江初言軟著嗓音,水潤的眼眸凝視著他,“老公,你這次記得輕點。”
江初言神色別扭:“我不是怕疼,我只是怕你浪費太多藥酒。浪費藥酒不太好。”
鬱淵眸光含笑,默不作聲地繼續抹藥。
動作很輕,輕得幾乎覺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