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五六分鍾。
鬱淵收回棉簽,擰住藥酒的瓶蓋。
“少爺,抹完了。”
看到少年皺著臉,苦巴巴的小模樣。
鬱淵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糖,安慰道:“少爺要吃水果糖麽?”
江初言小心翼翼地包扎好傷口,避免發生像上次那樣的慘劇。
琥珀色眼眸輕輕瞥了鬱淵一眼,沒有說話。
鬱淵莫名理解了少年的意思,剝開糖紙,主動遞到少年唇邊。
說不出是少年的唇更紅,還是水果糖顏色更濃。
水果糖小心翼翼地挨住軟紅的唇。
冰冰涼涼。
手背很疼,江初言心情不好懶得說話,沒想到鬱淵這麽懂他。
江初言牙齒雪白,咬住淺紅色的糖果。
水果糖甜滋滋的味道彌漫開,酸甜可口。
是草莓味。
看到旁邊的油膩男,江初言就生氣。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油膩男,他不可能受傷。
“沙啟馬,把那個人帶過來。”
保鏢光禿禿的腦門閃著亮鋥鋥的光,恭敬道:“是,少爺!”
保鏢將鮑金拖到江初言面前,惡狠狠揍了鮑金一拳,“給少爺道歉。”
鮑金鼻青臉腫地罵道:“你們死了這條心吧。我絕對不可能道歉。如果我道歉,我就把頭砍下來給你當球踢。你們就是仗著人多勢眾欺負我一個人,年輕人不講武德,你們會遭報應的。”
忽然,江初言從身後拿出來一盒鯡魚罐頭。
鯡魚罐頭,以臭聞名。
看到那盒鯡魚罐頭,鮑金臉色僵住,陷入深深的沉默。
過了兩秒,鮑金以頭搶地,哭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我道歉我道歉,對不起我錯了嗚嗚嗚嗚嗚!”
江初言笑道:“已經晚了。”
“你是自己吃,還是我的人喂你吃?”
看到能把他一拳揍暈的保鏢,鮑金眼角流下兩行清淚,絕望地哽咽道:“嗚嗚嗚我自己吃。”
鮑金剛把鯡魚罐頭打開一條縫隙,一股惡臭的味道頓時傳出來。
臭味飄散到房間各處,令人窒息。
江初言嫌棄地捂住鼻子,吩咐保鏢:“太臭了,把他拉到衛生間去吃,把門窗鎖住,不要讓他出來,也不要讓他把鯡魚罐頭扔掉。你們幾個負責監控他,確保他全部吃光。”
鮑金本來想偷偷倒掉鯡魚罐頭,沒想到江初言竟然考慮得這麽周全,還讓不讓他活了。
奪筍呐,給大熊貓留點吃的吧。
鮑金心如死灰地被拖進衛生間。
不久後。
衛生間內傳來陣陣哭泣聲。
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余音嫋嫋,不絕如縷。
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吃完鯡魚罐頭,鮑金已經和鯡魚融為一體。
渾身上下都是惡臭。
鮑金生無可戀地癱在地上,感覺人生已經失去希望。
保鏢將渾身臭味的鮑金拖出來,惡聲惡氣催促道:“知道錯了麽,給少爺道歉。”
鮑金拖著破布娃娃般的殘破身軀,苟延殘喘道:“對不起,我錯了。我道歉,實在對不起!我是小白臉!我是傻比!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您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一定會滿足。”
江初言:“除了我,你還應該向誰道歉。”
鮑金扭頭朝鬱淵的方向,涕淚橫流道:“對不起,我不該汙蔑你偷了我的手表,更不該色迷心竅想帶你去酒店。那塊表是假貨,是我花了五萬買的仿品,對不起,我以後真的再也不敢騙人了。”
“沒事,我不在意。”鬱淵唇角揚起溫和的笑容。
如果鮑金和他去酒店,不可能這麽輕松就結束。江初言的報復手段,在他看來幼稚得近乎可愛。
鬱淵勾起唇角,露出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少爺,謝謝您幫我。”
看到男主的笑容,江初言總感覺瘮得慌,手臂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書中描寫男主最後抽幹了他的血,唇角也是掛著這樣溫柔繾綣的笑容。
“你能不能別笑了,你笑得我害怕。”
鬱淵唇角的笑容頓時僵住,“好的,我聽少爺的話。”
鬱淵眸光溫柔,很容易讓人信賴沉溺的眼神,“少爺,如果不是你忽然出現,我不知道會遭遇多麽可怕的事情。非常感謝少爺救了我。”
江初言:“啊這,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原著中,鮑金把男主帶到了酒店,還給男主下了藥。不過鮑金什麽好處都沒撈到,反而被男主用酒店花瓶開了瓢。鮑金被砸成腦震蕩,在醫院住了五個月才好。
江初言真心實意地讚歎道:“你多牛批啊!”
鬱淵:“......”
空氣安靜了幾秒。
鬱淵臉上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此話怎講?”
“就是你很牛批的意思。”江初言豎起大拇指,認真地誇讚,“你,牛批炸了。”
鬱淵:“……”
為什麽他覺得江初言是在陰陽怪氣。
江初言嘖了一聲,“如果你想感謝我,沒必要說這些場面話……”
鬱淵眸光晦澀:“那我應該怎麽做?”
果然,江初言的示好都是別有用心。
終於要露出狐狸尾巴了麽。
江初言斬釘截鐵道:“直接打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