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淵不是厭惡親密接觸嗎?
這還怎麽睡覺,這日子沒法過了!
江初言承認自己心大,但他還沒有心大到能和殺他的人一起睡覺。
今晚絕對是個不眠之夜。
江初言默默在心中淚流不止。
看來只能明天補覺了,希望明天不要有黑眼圈。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
三分鍾後。
鬱淵聽到江初言呼吸逐漸變得平緩,明顯是已經睡著了。
借著清輝月光,鬱淵視線下垂。
少年睡覺不安分,白皙的小腿卷著夏被。睡褲裹住肉,弧度圓潤挺.翹。
睡衣襯衫卷起來,露出一截雪白細膩的腰。
現實中親眼看到,和照片裡有很大區別。
鬱淵呼吸微窒,麻癢的滋味在心臟彌漫開。
昏暗的環境中,只能聽到鍾表滴答滴答的轉動聲。
還有心臟跳動的聲音。
鬱淵喉嚨發乾,忍不住探出指尖,碰到少年腰部皮膚。
膚白似雪。
觸感溫膩。
輕輕一掐,便泛起靡麗的紅。
第12章
少年皮膚白的晃眼,仿佛融化的雪。
看到雪白皮膚上綻放的淺紅玫瑰,鬱淵眸色晦暗。
和另一個人同榻而眠,對鬱淵而言,這是完全新奇的體驗。
江初言清淺的呼吸聲環繞在他耳邊,體溫的熱度順著相貼的地方傳遞過來,他伸手,就能觸碰到少年溫熱的皮膚。
過於親近的距離,對於以往的他來說完全不可忍受,但如今竟然升不出任何厭惡焦躁的心理。
忽然,江初言翻了個身,右腿搭在他腰上,右手摟住他的脖頸,像個小貓咪似的往他懷裡鑽。
鬱淵霎時變得僵硬,渾身血液都停滯住。
“唔……”江初言發出一聲含糊夢囈,指尖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江初言不舒服地蹭了蹭,“什麽東西……好硬啊……”
鬱淵抽出腰間的東西。
那是一柄折疊短刀,刀柄泛著森寒冷光。
在十歲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惡心的事情,自那以後,鬱淵總是貼身帶著折疊刀。
那件惡心的事情發生後,鬱淵從家裡逃出來,沒地方去只能睡在橋洞。他年紀小,總有混混來欺負他。他只有不要命地用刀揍回去,才能勉強不被欺負。
已經過了任人宰割的年紀,這把折疊刀卻一直留在他身邊,時刻警醒他不要相信任何人。連親生父母都會拋棄他,這個世界還有誰值得信任。
江初言蹙起眉頭,迷迷糊糊地嘟囔,嗓音委屈巴巴:“老公……拿開……不舒服……”
……真嬌氣。
害怕硌到少年,鬱淵拿出腰間的折疊刀,刀刃已經微微生鏽。
江初言睡著以後,臉頰微微嘟著,乖巧可愛的像個小天使,讓人忍不住心軟。
看到少年恬靜的睡顏,鬱淵下床走到垃圾桶前,將陪伴了他很多年的折疊刀扔進垃圾桶。
算了,就相信最後一次。
月光灑進房間,落在牆上的海報。
海報是兩個男人裸著上半身正在接吻。
赤.裸的上半身如同傷口潰爛以後流出來的腐敗膿水,同樣都是惡心的棕黃色。
貼在一起的紅.唇仿佛毒蛇吐著猩紅的蛇芯子,令人作嘔。
鬱淵隻粗略看了一眼,匆忙厭惡地移開了視線,生理性的眩暈感襲來,手臂傳來針扎的疼痛感。
他臉色發白,閉上眼睛死死握緊拳頭。
同性之間的親密接觸,在他看來惡心至極。
重新回到床上,鬱淵鑽進溫暖的被子,少年的體溫順著相貼的地方傳遞過來。鬱淵小心翼翼地摟住少年的腰,將臉頰埋進少年後頸。
鼻翼間隱約傳來一股淺淡的味道。
清冽的草莓味,混雜著淡淡的檸檬草,莫名撩人心弦。
隔著距離,鬱淵若有若無地嗅聞著少年的後頸,胃裡翻湧的作嘔感逐漸消退,應激反應漸漸平息。
少年身上的香味,能撫慰他的魂靈。
鬱淵緊緊摟住懷裡的少年,鼻尖貼著少年雪白的後頸。
一夜安眠。
清晨的曦光灑進房間。
高昂的嗩呐鈴聲響起,嗩呐聲節奏忽快忽慢,聲音清厲激越,挑動著熟睡中人們脆弱的神經,就算是耳聾的人都能被吵醒。
鬱淵坐起身利落地關掉鬧鍾鈴聲。
他還是頭一次遇到,把嗩呐設置成鬧鍾鈴聲的天才,不愧是江初言。
鬱淵捏了捏眉心。
昨晚他竟然睡得很好。
自他重生以來,第一次沒有做噩夢。沒有夢到光怪陸離的嘴臉,扭曲可怖的屍體,淒厲嘶啞的慘叫。而是一覺睡到自然醒。
嗩呐的鬧鍾鈴聲太刺耳,江初言也被吵醒了,撐著手臂勉強坐起身體。少年剛睡醒沒有力氣,軟著骨頭靠在旁邊那人身上。
睡衣滑落,精致的鎖骨露出來,白皙皮膚隱約有幾個淺淡的紅印子。
江初言困得睜不開眼睛,迷迷糊糊地隨口吩咐。
“乖,別亂動,讓我靠一會兒。”
嗓音軟糯中帶著一絲嬌氣,不令人厭煩,反而覺得可愛。
少年人膚色白皙,雪白臉頰還有壓出來的紅印,漂亮又嬌憨。
看到這幅畫面,鬱淵瞳孔湧動著晦暗,唇角線條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