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的光輝灑在他臉上,蘇沐揉了揉太陽穴,打了個哈欠,回去補眠。
殊不知,與此處隔著一座花園的邀月殿內,池染之也一宿沒睡,坐在窗前的軟塌上望著明月,以及明月映照下的輝月樓,直到天明。
而後,他便望見了那張朝陽下的容顏。
池染之不由握緊酒杯,直到蘇沐打了個哈欠,離開窗邊。
垂下眼眸,望著杯中酒,池染之神色莫測。
*
早朝之後,池複嵐回到勤政殿批閱奏折,很快就看到了池染之呈上的為蘇沐請封的奏折。
池複嵐大筆一揮,很快批準,並親自撰寫了一份聖旨,封帝婿蘇沐為安樂侯,食邑千戶,賜安樂侯府一座,賞黃金千兩,白銀萬兩,並珠寶珍玩十箱。著大內總管鶴翔去公主府宣紙。
一時間,朝野震驚。
丞相和六部尚書前來勤政殿議事,禮部尚書道:
“陛下,關於駙馬封侯一事,以前從未有過先例,是否……”
池複嵐不以為意:“朕富有四海,而朕的小公主不過想給自己駙馬要個爵位,朕還給得起。”
禮部尚書:“……”
他還要再說,卻被丞相攔了下來,開始商議其他國事。
內侍進來稟報:“陛下,安國公在殿外請求陛見。”
池複嵐端起茶喝了一口,並未答覆。
內侍卻已明了,很快退出去了。
勤政殿內,繼續議事。
直到午膳前,丞相和六部重臣才從勤政殿出來,看到立於殿外等候的安國公,互相問候過,便離開了。
走了很遠,禮部尚書才問道:“相國,方才在勤政殿您為何阻止下官……”
丞相捋了捋胡子,笑道:“想必昨日禦花園發生的事,你們家的小子也回去告訴你了。”
禮部尚書擦擦汗,“正是。”他的小兒子昨天在禦花園挨了三十庭杖,皮開肉綻,回家後便哭爹喊娘的訴了一頓委屈。
丞相:“我家那不孝子也是。老夫身為太傅,七公主也是老夫看著長大的,對她的性子有些了解。別人越讓她往西她便越要往東,別人越覺得駙馬要被她搓磨她便越要對駙馬好。”
俗稱——腦後有反骨。
眾人相視一眼。
禮部尚書蹙眉:“您是說……”
難道,想將公主當槍使的,真的是小兒子常掛在嘴邊的楚清暄?
丞相哈哈大笑一聲,“老夫什麽也沒說。”
既然有人想要拿七公主當槍使,她又怎會如那人的意?
陛下這次是要為自己的女兒,以及親自賜婚的女婿撐腰了。
看來安國公這個小兒子是注定要不回去了。
這天下間,竟也有這般有緣無分的父子啊。
公主府
反骨崽不在公主府中,因此只有蘇沐接旨。
蘇沐補眠到一半被叫起來跪地接旨,有些怏怏不快,聽到一夜暴富,平步青雲也沒什麽反應,直到聽見禦賜侯府,他的眼睛一亮,抬頭看向大內總管鶴翔。
鶴翔宣完旨,看向眼巴巴的瞅著他的小駙馬,也不由讚一聲駙馬容貌出眾,躬身一手扶著蘇沐的手臂將人扶起來,笑道:“恭喜駙馬爺了。”
蘇沐連忙問道:“我的侯府在哪裡?”
鶴翔笑眯眯的伸手向東一指:“就在公主府隔壁。”
蘇沐:“……”
鶴翔觀察著這位駙馬爺,見他對金銀財寶和爵位沒表現的太激動,反而聽到禦賜侯府反而像是長了翅膀的小鳥恨不得立刻飛過去一般的模樣,現在聽說侯府就在隔壁卻又蔫噠噠的,也挺納罕。
宮嬤嬤給鶴翔塞了紅包,將人客客氣氣的送走後,回來問蘇沐:“駙馬爺,陛下的賞賜,您看是放在公主府的庫房,還是給您送去安樂侯府?”
蘇沐無精打采的擺了擺手,“放進公主府的庫房吧。”
說完,便轉身回輝月樓補眠了。
第二天,他的傷好的差不多,燒也退了。
開始一邊琢磨著製作防身的武器,一邊打算探索一下公主府,看看是否容易逃出去。
不過首先,他要先探一下池染之的口風。
於是,他帶著兩個新晉跟班浮光和掠影,走到邀月殿,正好看到宮嬤嬤。
“宮嬤嬤。”蘇沐上前道:“殿下在裡面嗎?”
宮嬤嬤看看精神好了很多的蘇沐,笑道:“殿下出府去了,進來等他吧。”
蘇沐想到池染之那可怕的目光,有些發怵,“不了。”他伸手拽住了宮嬤嬤的衣袖,小聲道:“嬤嬤,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宮嬤嬤:“什麽忙?”
蘇沐道:“等公主回來,您能不能幫我問問……我想出府去住。”
宮嬤嬤了然:“駙馬是想去隔壁的侯府住嗎?”
蘇沐:“……”隔壁的侯府只和公主府一牆之隔,和在公主府有什麽區別?
“不是,陛下不是賞了我銀子嗎?我想去購買一所宅院。”
宮嬤嬤挑眉,打量著蘇沐:“那駙馬看上了何處的宅院?”
蘇沐:“離公主府越遠越好。”
他怕太近了自己哪天饞涎池染之的美貌忍不住自己跑回來羊入虎口。
宮嬤嬤:“……”
蘇沐沒注意到宮嬤嬤的神色,解釋道:“他好像討厭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