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見到大王子等人時候,瓦達簡直以為見鬼了,直到現在終於納過悶來了。
原來這位“小大夫”就是大王子要來殺的情敵——七公主的那位廢物駙馬。
當時這位駙馬不知道什麽原因想讓人幫他殺人,大概覺得兩個人的成功率大些,又知道兩人是死敵,因此對兩位王子都說對方已經死了。
這可把他們坑壞了!
主子以為大王子已死,因此倒不急著離開京城了,反而開始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兩位王子都以為對方死了,但是王庭不知道,雖然都有消息往來但畢竟遠隔千裡又在敵國境內行動多有不便,得知王庭打算議和,兩人又正好在乾朝,於是準備借機光明正大的出現。
估計當王庭分別收到兩人都想當使者的消息時定是一頭霧水,又想到兩位王子水火不容的事便沒深想,準了兩人的請求。
結果就是兩位王子分別和乾國接洽,還讓自己的替身從匈蠻出發,路線正好還不一樣因此沒碰上,直到在殿外遇見……
瓦達扶額。
當真大意了,自從“小大夫”問出他們會不會殺人時,他們就應該警惕的。
不過,得罪了他家主子,還將主子坑的這麽慘,即便有救命之恩……
瓦達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看大王子。
二王子完全是匈蠻血統,一頭卷發,高鼻深目,放蕩邪肆。大王子母族有中原人的血統,長相在匈蠻人中偏柔和些,但心狠手辣絲毫不輸自家主子。
這小子一下子得罪了兩位。
還是自求多福吧。
安國公和楚家兩兄弟坐在武將中靠中間的位置,楚清暄沒有爵位和官職,按理沒有資格參加這種等級的國宴,但禮部尚書之子是他的好友,又因為前些日子一曲《未名》再次名動京城,聲名大噪,因此受邀前來為國宴演奏助興。
楚清暄覺得兩位王子這時候到京城有些奇怪,不過自從重生之後,他發現這一世和前世有很多人和事都不一樣,便也見怪不怪了。
他看著歌舞間隙一些王公貴族子弟上殿進行的表演,面上帶著柔和的笑意,心裡卻十分不屑。
今日他將作為壓軸出場表演,屆時,定會名動天下。
他的目光不由看向禦座旁邊正和兩位王子應酬的太子殿下。
這是絕佳的機會,他絕對不能出現閃失。
看著看著,便注意到坐在池染之身旁的蘇沐,眼睛微微眯起,又看向坐在太子和池染之之間的長公主和駙馬,微微一笑。
七公主和蘇沐,能坐在這裡的機會不多了。
他有自信,總有一日,他要坐到太子身側,高高在上,達到蘇沐再也夠不到的地方。
楚清暄收回不甘和充滿野心的目光,斂目調息養神。
蘇沐將面前的山珍海味都嘗了一遍,卻始終覺得沒有糖醋小排好吃,但是……
他的目光瞥向池染之那半張幾案。
糖醋小排在池染之那邊。
蘇沐盤膝坐在軟墊上,喝了一口酒,酒入喉,如同火燒一般,而池染之那邊的酒壺則是香甜的果酒。
他等了一會兒,確定所有人都在忙著應酬,沒人關注他這邊,就連池染之也在側頭聽著皇帝、太子和兩位王子說話,便悄然伸出右手,去夠置於池染之右手幾案邊的那盤撒著白色的芝麻如同瑪瑙一般誘人卻一口也沒被動過的排骨。
夠不到。
蘇沐收回手,蹙了蹙眉,看了看擺滿了盤子碗碟無處可借力的幾案,想了想,右手輕輕搭在池染之盤坐的膝蓋上,微微俯下身,伸出左手去夠,手指終於碰到了盤子邊緣。
就在此時,蘇沐感覺自己的後脖頸涼颼颼的,抬頭,正對上池染之的目光。
蘇沐:“……”
蘇沐眨了眨眼,瞪了池染之一眼,明目張膽的拿過盤子端到自己面前。
期間,兩位王子的目光向這邊看了過來,蘇沐不動聲色的往池染之手臂後面躲了躲避開了兩人的視線。
等兩人移開目光,又冒出頭來,一不做二不休,將池染之右手邊的果酒也端到自己手邊,順便將自己這邊的陳年佳釀換到了池染之手邊,最後頂著池染之的目光,毫無顧忌的夾起一塊排骨啃的心滿意足。
池染之垂眸看著蘇沐,微微挑眉。
坐在最高處的皇帝將兩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裡,笑而不語。
席間早有人看兩人不順眼。
剛剛蘇沐俯身夠菜的動作,遠遠看去,好像鑽進了池染之的懷裡。
於是,坐在池染之右側的長公主駙馬忽然提高了音量,陰陽怪氣道:“七公主和駙馬真是如膠似漆啊。”
言下之意,在這樣正式的國宴場合,行為舉止過分親昵,有失體統。
玉階之上,皇帝、皇后、太后、兩位王子、太子以及公主們紛紛看了過來,就連離的近些的文臣武將都不由關注了一下這邊。
蘇沐聞言,啃排骨的動作一頓,蹙了蹙眉,扭頭看向大殿中央華麗恢弘的舞樂表演,並向遠離池染之的方向挪了挪,好像在說——
你眼瞎嗎?誰跟他如膠似漆?
長公主駙馬:“……”
太子輕笑一聲:“感情好是好事啊。”話落,便起了個別的話題,席間的氣氛重新熱絡起來。
長公主駙馬衣袖之中的拳頭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