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眼睛時不時的掃上一眼。
除了帳面上那些材料,兩位管事偷偷通過做帳余下來打算偷走的材料現在都是他的了,誰也不能多拿走一厘。
帶著工匠過來的軍械廠的管事以及工匠們不知道蘇沐的底細,但他們認識龍紋玉佩啊。
這天下間,能用龍紋的……
惹不起。
於是,對蘇沐點頭哈腰一番,謹小慎微,手腳麻利的搬運材料。
搬夠定額的五天的材料,管事的躬身跟蘇沐匯報:“大人,我們搬完了。”
蘇沐點點頭。
很好,手腳很乾淨。
於是,起身鎖了庫房,想了想,對管事的道:“等會兒。”
該記帳了。
不過……
他才不要碰帳本,那可都是罪證啊。
蘇沐出了門走向同僚們聚集的值房,去找背鍋的。
一進門,就見眾人聚在一起看書喝茶聊天嗑瓜子,好不自在。
見到蘇沐走進來,也沒什麽反應,該說說,該笑笑。
蘇沐掃了一圈,目光落在他手下的兩名主事身上:“記帳去。”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蘇沐,心底嗤笑。
看啊,多可笑!
管帳的他根本不會記帳啊!甚至連帳本都看不懂吧?
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
陛下的一世英名就要毀在這個小子身上了!
兩名主事到底不敢真的得罪蘇沐,應了一聲,起身去記帳了。
兩位主事一個清點一個記帳,合作的很是熟稔,沒用多少時間就記好帳,軍械廠的人便離開了。
蘇沐從主事手中拿過記好的帳本,裝模作樣的翻了翻,揮了揮手:“挺好的。玩去吧。”
兩名主事:“……”
你看得懂嗎你?
可是,其實,他們並不是很想走。
他們想去庫房偷材料,晚上衙門和宮門都落鎖,他們進不來,只能白天偶爾進去偷一些出來。
以前他們都是將原來的員外郎哄出去後,兩人一個望風一個去庫房偷材料。
可是現在員外郎是蘇沐。
在所有人都孤立排擠蘇沐的情況下,他們接近蘇沐會被其他人孤立,很多事就不好打聽了。
而且,他們本身也看不上蘇沐。
算了,等到軍械廠來人運最後一批材料之前的那晚,他們就不出衙了,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晚上打開庫房再將多余的材料一次性都偷出來吧。
這樣想著,兩人就回去同僚聚集的班房“玩”了。
蘇沐鎖好帳本,等了一會兒確定沒人進來,便拎著鑰匙去了庫房。
臨近月底,軍械廠派人來取最後一批次的材料之前的晚上,兩位主事終於成功的躲起來,等到夜裡,打開了庫房。
然而到了庫房,剛一人掏出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結果一看,庫房裡的材料哪裡還有多余的?
一分一厘也沒! !!!
他們震驚片刻,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一直在霸佔值房的蘇沐。
然而,連帳本都看不懂的廢物能幹什麽?
他們很快排除了疑慮。
又將軍器司其他人濾了一遍,沒人有這個嫌疑。因為為了找機會下衙後躲起來,他們都是等其他人走了以後才走的,並還走晚了一些,分頭找適合躲藏的地方。
他們確定這段時間下衙後沒人留在這裡。
蘇沐那更是到點就走絕不耽誤。
所有的可能都排除了,剩下的最不可能的……
兩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了對方的身上。
他們雖然同為嶺南王辦事,但心裡各自有個小算盤,且誰也不服誰,互相配合多年,也積怨多年。
保不齊在前些日子分開尋找躲藏的地方的時候對方就趁機進來都偷拿走了,而自己什麽都沒拿到,到時候還不是等著吃掛落?
簡直用心險惡,其心可誅!
兩人同時想著,咬牙切齒。
第二天上衙,一到班房眾人就見到兩位管事鼻青臉腫,誰也不理誰,紛紛上前湊熱鬧:
“呦,誰贏了?”
八卦了一上午,快到中午的時候,蘇沐慢悠悠的溜達過來了,進門就看向兩位管事,見兩人身上的傷,不由“噗嗤”一聲樂了。
眾人被這一笑晃了下眼,隻覺得整個班房都亮了。
暗中嘀咕:怪不得囂張跋扈的七公主喜歡啊……
怪不得陛下將一世英名都豁出去了。
這誰頂得住啊。
蘇沐笑夠了,對臉色黑的跟鍋底似的主事道:“記帳去。”
庫房前,兩位主事一邊清點軍械廠搬到車上的材料,一邊偶爾看看空空如也的庫房,互相像看仇人似的看對方一眼,目光相接,火星四濺,但配合的太熟練了,甚至在怒火的加持下,比以往更快核對記帳完畢。
蘇沐全程背著手在一旁看戲,最後接過帳本翻了翻,還是老話:“玩去吧。”
兩人轉身還沒走出房間,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句:
“那麽大人了,還打架。”
兩名主事:“……”
艸啊!!!
這個草包竟敢嘲笑他們?
想合夥揍他。
就算是駙馬又怎樣!就算是安樂侯又怎樣!大不了這官不做了!不能墮了大乾官員的威風。
之前還有七品所正揍過國公呢!不就是丟了烏紗帽,被打了幾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