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當然是跟著未來的君主最有前途，等皇上駕崩，太子登基，那徒弟簡直前途無量，只要太子喜歡，連升到總管都不是什麽難事，這時候當然要趁熱打鐵，打動太子的同情心。

　　太子一聽這話，頓時心中對舒星彌又多了幾分內疚，早上皇上和羨王逼得他下不來台，他才一時衝動答應了把舒星彌送走，現在想想，真是不該的，幸好及時挽回。

　　原本太子打算在二月放舒星彌回中宮，繼續服侍母后，但如果他願意留在東宮，便留下好了。

　　*

　　次日，舒星彌已經大致掌握了煎製五石散的火候，他做了幾十丸，其實吃這玩意兒就跟吃土差不多，要說上癮，其實五石散本身癮性不大，真正令人上癮是它的功用，也就是壯陽、提神。

　　舒星彌推斷，皇上一直吃五石散並不是因為不吃就會難受、癮性發作，而是因為他需要壯陽藥物，或是把五石散當做咖啡一樣的提神物。

　　竹林七賢中的阮籍服用五石散之後一夜之間做了八十七首詩，可見吃了這東西之後人有多亢奮。

　　但是，矛盾就在於服用五石散會讓人透支精力，於是會變得越來越萎靡不振，萎靡不振了怎麽辦?繼續服用五石散提神，然後加劇透支，這是一種惡性循環，皇上應該就是這樣被五石散黏上的。

　　皇上是個工作狂，每天要處理太多國事，經常通宵不睡，人的身體畢竟有承受極限，夜裡困了，來幾丸五石散接著熬，久而久之就戒不掉了，身體也越來越糟。

　　舒星彌靈機一動，去禦醫署要了幾樣調養身體的安神藥，搗碎之後，再取幾根生山藥，把山藥皮削下來搗碎，與草藥混在一起，製成丸藥。

　　從表面看上去和五石散非常相像了，灰不拉幾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藥。

　　接下來就要考慮口感問題了，這個需要請教一下師父。

　　舒星彌想雇一個小偷，先暗中觀察皇上藏五石散的地點，然後偷龍轉鳳，以假換真，把這些假五石散換進去，皇上在吃“五石散”的時候反而是在服用養生藥，漸漸就把身體養過來了。

　　而且，皇上服用假五石散之後必然發現沒有先前的壯陽、提神之效，這對他戒五石散也有幫助。

　　太子回東宮後，舒星彌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他，太子心想這個操作實在是太騷了，他一拍舒星彌的小肩膀：“好主意，此事若能辦成，本宮升你為東宮首領太監！”

　　“謝殿下。”

　　“對了，你去院子裡幫本宮折支梅花來，插瓶。”

　　“是。”

　　舒星彌來到院中，正要折梅花，就看見院落左側堆著兩個雪人，高雪人向矮雪人躬身行禮，像是在賠禮道歉，地上還寫著三個大字：對不起。

　　第138章 不是太監是太子妃

　　舒星彌看著那四寸高的小雪人，稚拙可愛， 頓時一股柔軟湧上心頭。

　　這是兩個看起來只有小朋友才會堆的雪人， 舒星彌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太子蹲在地上用手攏著雪捏雪人的樣子， 他還用樹枝在地上寫了“對不起”。

　　為了讓它們融化得慢一些， 太子還特意將細碎的雪霜灑在兩個小雪人身上， 小雪人看上去像糖糕一樣柔軟。

　　看在雪人這麽呆憨可愛的份上，舒星彌打算勉強原諒太子。

　　他笑著蹲下身，攏了兩堆雪沫， 捏起雪人來，大功告成後， 他從地上撿起一枝被風吹落的梅花，嫣紅的花瓣宛如胭脂染就，他吹了吹花瓣上的雪屑， 回到屋內，將花枝放在玉瓶中， 擺在幾案上。

　　太子望著瓶中梅花， 眼角余光偷偷觀察舒星彌的臉色。

　　他看到道歉的小雪人了嗎?他心裡還會有芥蒂嗎?

　　他會不會……還在討厭我?

　　“剛才宮女們把院子裡的積雪掃乾淨了，我還以為撿不到花枝了， 沒想到還是被我找到了一枝新的， 好看吧?”舒星彌燦爛一笑，撥了撥花瓣，低頭嗅著。

　　太子聞言面色一變， 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口中埋怨地念著：“什麽啊， 本宮明明叫她們不要掃的……”

　　太子來到院中，積雪還在，自己堆的道歉雪人也在，而且在那對雪人旁邊還多了兩個雪人，一大一小抱在一起，小雪人仰臉微笑著，天真開朗。

　　*

　　舒星彌雖然製出了五石散的替代品，但並不敢直接給皇上換去，他決定自己先試吃十天，如果身體沒有異常症狀，再給皇上用。

　　他試吃到第五天的時候，最明顯的藥效來了——性欲明顯增強，身體深處每天都想要得厲害。

　　太子有時喊舒星彌吃晚飯，人半天不出來，他進屋一看，就發現舒星彌面紅耳赤躲在床簾後面，揪他出來，好似拔蘿卜一樣艱難，好不容易把人弄出來，又跟脫了殼的蝸牛似的軟在席上。

　　“你……還拿得動杓子嗎?”太子看著費勁了。

　　“殿下今天…日行一善…了嗎?”舒星彌艱難地問。

　　“明白了，喂你。”

　　“謝殿下。”舒星彌的如意算盤撥得啪啪響。

　　有這麽個人在寢宮伺候，太子何愁不彎。

　　太子請了禦醫來看，禦醫說沒有大礙，這個年紀的男娃基本都是這樣血氣方剛、日天日地的脾性，只是太監沒有辦法紓解欲望，得不到滿足，所以會格外綿長、難纏，他又吃了補藥，精氣神十分充沛，欲望自然比平時更加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