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知道了, ”舒星彌松開手, 望著太子饒有興味道:“殿下又不是斷袖, 這樣抱著我,我會誤會的。”
“無妨,反正你也不是斷袖。”
太子伸手拿過舒星彌做的幼犬燈,愛不釋手,這燈說不上完美,不像外面攤子上賣的那些花燈規整,但卻從內到外透著一股拙稚之感,很親切,像是自家弟弟做的一樣。
舒星彌眨了眨眼:“殿下怎知我不是斷袖?”
太子一愣:“你和秋露不是相好的嗎?”
“……”舒星彌微微歪頭:“秋露是誰來著?我什麽時候和她相好了?”
誒?
四目相對,兩臉懵逼。
這個回答超出了太子的認知,他從舒星彌腰間摸出那香囊:“這個就是她做的啊……這不是你們的定情信物嗎?”
“這是我買的……福來也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五個銅板一隻,不是定情信物。”
香囊中太子手中滑下,太子腦海中又回想起舒星彌剛才那句話“殿下怎知我不是斷袖?”
這也就是說……
“所以你是斷袖?”
太子突然想起舒星彌念書哄他睡覺的時候,念了龍陽之戀“鄂君繡被”的典故。
答案似乎有點過於明顯了。
“沒錯,我喜歡男人。”舒星彌坦蕩承認,沒什麽藏著掖著的。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斷袖成就的話,那麽他已經獲得了萬年斷袖成就。
“那…祝你早、早覓良人。”
謝謝,不用覓了,良人就在我眼前坐著吃驚呢。
舒星彌一笑:“托殿下的福,已經找到了。”
“恭喜,是哪宮的?本宮可以幫你參謀一下,若的確是良人,才能配你,你這麽瘦小,可不能讓別人欺負了你。”
太子笑得一臉傻白甜。
“是東宮的。”舒星彌望著太子的眼睛。
“哦?看來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東宮的太監侍衛本宮都熟,是哪個?”太子興致勃勃,腦海裡竄過一群人影兒,有高的有壯的,有瘦的有胖的。
“殿下猜不著。”舒星彌賣了個關子,起身去後院研製五石散了。
“告訴本宮嘛……”太子跟在他後面。
*
下午,太子去禦書房告知皇上,順意不能去王府了。
皇上一臉意料之中的表情,笑得格外燦爛:“啊,太子今早才答應了羨王,還不到五個時辰就反悔,這決定是不是太倉促啦?略欠斟酌吧?”
“今早的決定確實太倉促了,”太子面無表情,儼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早預料到皇上會這樣出言譏諷,道:“兒臣思慮再三,還是收回前言。”
“哎呀,太子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朕實在是不明白,究竟是什麽使你改變了主意?區區一個內侍,不至於寶貝成這樣吧?”
皇上心中已經笑翻了,太子啊太子你也有今天!怎一個爽字了得。
“是啊,一個內侍,皇叔若是想要,世上有多少人任他挑選,為何偏偏盯上了順意,這其中緣故也不用兒臣多說吧,”太子抬眼望著皇上:“他不過是想利用順意的美色罷了。”
“咳咳……”皇上飲了口茶。
“父皇又服五石散了。”太子鼻子靈,聞出味道來了:“禦醫說了,父皇要是再不戒掉五石散,十年之內便要駕崩。”
“你莫管,”皇上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水:“朕駕崩了,你登基啊,這不是什麽大事。”
太子皺眉,歎了口氣:“國中將士皆是父皇的親信,聽命於父皇,若父皇猝然離世,他國趁機舉兵來犯,兒臣統禦將士必定不如父皇默契,而且也難保——”
“朕只有這麽一個小嗜好,兒子,放過你爹吧……”
“不,父皇還有酗酒縱欲等等‘小嗜好’呢,都是拜五石散所賜。”
“你把順意送給皇叔,朕立刻戒掉五石散。”皇上開始耍賴皮。
“……”
“怎麽樣?”
“這跟順意有什麽關系?”太子十分無語,話題怎麽又扯到順意身上來了。
“一個是朕的愛,一個是你的愛,你願割愛,朕就割愛,否則也不公平是不是?”
“他不是兒臣的愛。”
“那你送給皇叔唄。”
“……”
“退下吧,朕還要批奏折。”
太子惹了一肚子悶氣。
*
太子從禦書房出來,迎面碰上了副總管鶴英,鶴英叫住了太子:“殿下,借一步說話。”
“恩?”
鶴英笑得有些心酸:“多謝殿下沒有將順意送給羨王。”
“副總管不必憂心,本宮會好好待他。”
“徒弟在殿下宮裡做事,老奴自然放心,”鶴英微微低著頭:“順意是被父母賣到宮裡的,為了養活他的弟弟妹妹…這一點和老奴十分相像,雖然他表面上不說,但他一直認為自己是被父母拋棄了……除夕前夜他回了趟家,回來時神色便不好,想必是在家裡受了委屈,今早殿下說要把他送給羨王,可把這孩子嚇壞了,他以為自己又要被殿下拋棄,殿下若是可憐他,就長長久久地把他留在身邊,這也是老奴的一點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