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錯,是我來晚了,讓我給她解釋。”
說著,他頓了頓,遲疑道,“你的手機……”
“我搶回來了!”
鍾念眼睛一亮,從褲兜掏出手機,獻寶似的拿給江傳雨看,
“他們也就仗著人多,單挑還指不定誰倒下!就是……耳機……掉了。”
在江傳雨沉得要淬出冰刀的眼神裡,鍾念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戛然而止。
他有點納悶,自己並沒做錯什麽,為什麽就這麽心虛呢?
明明知道面前這個人連句重話都舍不得說自己,可就是不想看到他露出這樣的眼神。
隱忍、疏離,又透著無力。
這是不對的。
他的雨神,是強大自信,無堅不摧的。
街邊的光線照亮了鍾念的臉,白生生,嫩呼呼。
下巴附近的指痕消褪了些,耳側的傷也不再滲血,額角有點髒,頭髮有點亂,像剛跟夥伴打鬧完的小奶貓。
如果只是打鬧就好了。
如果只是場噩夢就好了。
江傳雨幫他整理了一下儀容,手滑到後頸,撕下外面那張失去粘性的腺體貼,問他,
“今天怎麽貼了兩層?”
鍾念咽了下口水,舉起電話,岔開話題。
“我先給婉兒他們打個電話,還等著我結帳呢!”
電話裡,鍾念沒跟徐婉說太多,隻說出了點狀況他得馬上走,買東西的錢等會兒微信轉給她。
徐婉不信,“什麽狀況?你要跟雨神私奔?”
鍾念翻了個白眼,“不會有那種狀況。晚上我也來不了了,你們玩得開心,別讓茂狗當麥霸!”
掛掉電話後,車來了。
等他倆上車坐好,江傳雨握住鍾念的右手,盯著他繼續問,
“怎麽回事,今天的防護做得這麽重?”
以及防護做成這樣,怎麽還被低等alpha認出是omega?
在過道裡見到鍾念的第一秒,江傳雨就用自己的信息素把他裹了好幾層,根本察覺不到他的異常。
鍾念自知要完蛋,舔了舔唇,眼睛眨巴眨巴著,湊到江傳雨耳邊輕輕說了三個字“生理期”,接著,不等他有所反應,連著啄了他側臉好幾下,
“別生氣,別生氣。”
等江傳雨轉過頭,正要開口時,鍾念又推開半米,垂下眼,委委屈屈地嘟囔,
“我錯了,因為你今天回來,所以才冒險,下次不會了……”
江傳雨的一顆心經歷了油煎、爆炒、燜煮,現在又放進糖水裡泡,他已經被折騰得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了。
他歎了口氣,攬過鍾念的肩,在他額頭留下一吻,啞聲道,
“不生氣,但得告訴你姐。打電話吧。”
第43章
鍾晴趕到醫院時,鍾念正在讓護士上藥,他一瞥見門口冒出的人影,立刻誇張地嚎,
“疼疼疼,啊好疼!”
把三分疼叫出了七分的陣勢。
鍾晴額角青筋直跳,從換藥室退了出來,去找另一個人的麻煩。
江傳雨剛交完費,回來就跟鍾晴撞個正著。
“怎麽回事?”
鍾晴盯著江傳雨,氣勢洶洶,“他在電話裡支支吾吾的,就說摔了,怎麽摔的?病歷給我看看。”
江傳雨把病歷遞給鍾晴,“手肘有脫位,已經複位成功了,其他的是外傷。”
鍾晴看著病歷單上的‘橈骨小頭半脫位’,給氣笑了,
“這不是他小時候的毛病嗎?兩三歲還是個奶娃,被大人拽猛了,手肘會突然脫位,怎麽到現在還會……”
她倏地抬起頭,敏銳地問:“他跟誰打架了嗎?怎麽會扯到手肘?”
江傳雨把遇見混混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鍾晴,最後誠懇道歉,
“我應該阻止他出來,一時沒考慮到,對不起。”
鍾晴沉著臉聽完經過,隔了好一會兒,才問,
“那幾個人呢?”
江傳雨垂眸,“教訓了一頓,沒管了。”
鍾晴掃視著江傳雨,語氣肯定地問,
“用信息素?清理現場了嗎?”
alpha慣用信息素解決爭鬥,一般沒有外傷,但造成的傷害絲毫不亞於拳腳,信息素傷害是入了刑法的,跟其他傷害同罪。
所以alpha乾架必備清除劑,雖不至於脫罪,但小打小鬧若是不想被別人舉報,就得做好清理。
江傳雨想了想,搖頭,“沒散多少信息素,不用了。”
鍾晴沒再說什麽,抿著唇轉頭看向換藥室,半晌後哼出一聲,
“還有其他同學跟著他一起的?你們幾個alpha都護不住一個omega,這學校趁早別待了。”
江傳雨心中一驚,抬頭去看鍾晴,正好護士拿著托盤出來,鍾晴上前問了問情況,走進房間帶上門。
鍾念的左手用三角巾吊著,耳後和手臂上的傷口都用碘伏消過毒,東一團西一團,整個人看起來慘兮兮的。
他見鍾晴板著臉走進來,又把門關上了,心中警鈴大作,開始轉著眼珠打草稿。
鍾晴走到他面前,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問他:“疼嗎?”
鍾念本能地想說疼,腦子多轉了幾下後,滿不在乎地笑了,
“其實沒什麽感覺,不過這樣子看著很吊,能騙老成少做幾天作業!”
鍾晴嗤之以鼻,“一個omega在a校裡躲了這麽久沒被發現,的確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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