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你說怎麽了!”
鍾晴也火了,拍著桌子厲聲質問:“你是個隨時可能發情的omega,就這麽貿然跑去o區的alpha家裡,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什麽後果?雨神家裡就他一個人,他又是經驗豐富的義工,我親眼見過他救助omega,就算我真發情了,我也百分百相信雨神!”
“他一個人你還去?你簡直……你是不是還不清楚自己是個omega??”
鍾念盯著盛怒的鍾晴,忽然泛起深深的委屈。
“omega怎麽了,是病毒嗎?不能跟alpha交朋友,不能去alpha家裡?beta討厭我們,alpha視我們為洪水猛獸,我們到底錯哪兒了?”
“就因為我們會發情,會讓alpha把持不住,讓beta感到不適,所以我們就是汙穢的低賤的,不受人歡迎的?”
鍾晴瞠目結舌地看著鍾念,好半天才喘出一口氣,“你怎麽會這樣想?”
“事實就是如此。”
鍾念垂下頭,悲哀一笑,“我們從小受的教育不就是這樣嗎,所以才會把omega圈起來,設立o區。”
“o區的人還叫什麽車,大半夜的不是給人添亂嗎!”
這是第八個拒單的司機,為表氣憤,還專門打個電話來罵兩句。
江傳雨放下手機,沿著街道朝區外走。
白天還有願意來o區的司機,到了晚上,這地方就是眾人避之不及的龍潭虎穴,在ab眼裡,夜晚的o區遍地都是要抓人交配的邪祟。
雨停風歇,昏黃路燈下,只有江傳雨孤單的影。
這條穿過小廣場的路他走過無數次,天氣適宜的晚上,廣場上會有很多人,跳舞的,消食的,遛狗遛娃的,不亦樂乎。
街邊還會支起燒烤攤、水果攤,繞著廣場捉迷藏的小孩,會驀地停下來回身高喊一句:媽媽我想吃烤紅薯!
跟其他居民區一樣,這樣有著最平常的煙火氣。
可惜,沒人願意了解。
平淡似水的日常沒人能記得住,光怪陸離的新聞卻會深入人心,被無限傳播、扭曲、放大,到最後根本沒人記得最初是怎樣的版本。
謠言是磚,層層疊疊,經年日久砌成打不破的成見牆。
出了o區,江傳雨很快在主乾道邊叫到了車。
“去q大南校區。”
“我們爸媽是q大的研究生,這你知道吧。”
沉默良久的鍾晴,驀然冒出這樣一句,讓鍾念怔怔地想了想,才點點頭。
“學歷算高知,家事夠得上中產,在a區也屬於金字塔上層的家庭。”
說到這裡,鍾晴頓了頓,抬眼看著鍾念,
“就算是我們家,爸媽也沒認真教過我們,該怎麽跟omega相處。”
“以前abo關系沒這麽對立,a區也有很多b、o家庭,我們小時候的玩伴來自各種家庭,沒有任何隔閡。”
“那時候知道長大後我們會分化,omega是要生孩子的,不能欺負他們,再想問點別的,大人隻給一句話‘長大你們就知道了’。”
“長大後,世界也變了,ab互相瞧不起,o被所有人瞧不起。大家畫地為牢,縮回自己的圈子,不再關心圈外事。”
“如果你不分化,我也不會去深入了解omega,在我們固有的認識裡,o就是生孩子的。”
“造成這樣的認知,不是omega的錯,是ab的錯。”
鍾晴長吸了口氣,眼眶有些泛紅。
“我擔心著急,不是因為你有什麽不好,你乖乖戴著測溫表,隨時備有抑製劑,你知道該怎麽保護自己,但我怕別人不知道。”
“我怕別的家庭,沒有告訴他們的alpha孩子,不要歧視omega,更不能趁機佔便宜,我怕我教出來的乖孩子,被純真善良給毀了。”
“生為omega,你沒有任何錯。”
鍾晴極少跟鍾念說這麽多話,他用低燒的腦子處理了好半天,才消化完所有信息。
這個姐姐,是真的非常擔心他。
鍾念眨眨眼睛,不知該怎麽安慰她,隻好憨憨一笑,
“不用那麽緊張,我們學校的同學都挺好,都不是會趁人之危的alpha。”
鍾晴平複著情緒,伸手狠狠揉了把鍾念的頭髮,
“再怎麽小心也不為過,我要是沒把你照顧好,爸媽能從墓碑裡爬出來跟我算帳。”
鍾念傻乎乎地笑:“這不挺好的嘛,還知道學習了,連老師都誇我‘傻子也要走花路’了!等我大學畢業,就進公司幫你。”
鍾晴笑著點點頭,看時間不早了,起身準備離開。
鍾念趕在她關門前,又問了一句,
“我還能跟同學出去玩吧?”
“這是你同學的樣本?”
青年接過江傳雨遞來的密封袋,有些吃驚,“你查人家的dna幹嘛?”
接近凌晨的大學校園,連昆蟲都睡了,只有生物樓的實驗室裡燈火通明,大佬們的夜晚才剛開始。
江傳雨站在實驗台邊,雙眸半垂,
“我跟他身體接觸時,感覺到了共情式通感,這在兩個alpha之間是說不通的。”
青年嘴角一翹,“身體是怎麽接觸的?”
江傳雨瞥了他一眼,跳過這個問題,繼續,
“他信息素近期有變化,我想要他的信息素分析譜。”
“你跟他走得近?”
“近期是。”
青年下意識地看了眼江傳雨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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