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家不算大富,父母留了個小公司,現在由鍾晴接手,鍾念只靠這公司就能衣食無憂一輩子了。
他的話讓鍾晴猶豫了,想想還是不對勁:“那你以後結婚生子怎麽辦?”
鍾念盯著她眼睛,嚴肅地問:“姐,你真想我給其他alpha、beta或者omega生孩子?”
鍾晴倒吸了口氣,敗下陣來。
她當然不想。
鍾晴比鍾念大十歲,父母車禍身亡時,她才十五,這些年又當爹又當媽,個中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這個弟弟雖不算特別優秀,但品性脾氣都不錯,按照alpha的軌跡長大,完全能預見他以後的幸福生活。
然而突然的分化,讓這一切變成了泡影。
撇去omega的教育、社會地位問題,單是讓鍾念生孩子這一關,鍾晴就過不了。
她那嬌生慣養的弟弟,怎麽受得了生產的痛?
鍾念憑著對鍾情的了解,精準地踩在了她的七寸上,為了逼她答應,甚至還惡劣地釋放出信息素,每一個分子都在哭訴自己的弱小、可憐。
鍾晴被濕噠噠的青草味弄得心煩意亂,降下車窗發動引擎,
“等我想想再說。”
到家後,鍾念回房補作業,鍾晴在外面打了一晚上電話,等鍾念洗漱完準備睡覺時,她把他叫到了客廳裡。
“你那房間我暫時不能進,等明天找人來除味。”
鍾念拿著毛巾擦頭,不以為然:“至於嘛,我又不嫌棄你。”
“至於。ao是兩個不同的性別,以後你得有足夠的性別意識。”
鍾晴盯著鍾念,鄭重其事地開口:
“你現在處於身份認同的混淆期,會排斥和弱化自己是omega的事實,這種情況在高齡分化群體裡比較常見,我問過醫生了,並不是什麽……”
“別問了。”
鍾念打斷她的話,一屁股坐進沙發裡,抬頭看向她。
“姐,我不是身份混淆,是放棄。”
“分化後我查了很多資料,非常確定自己從生理跟心理上都無法成為一個omega。
“你可能也知道了,高齡分化的o生殖腔畸形的幾率在70%以上,我們大多數人是生不出孩子的,這樣的o,不可能找到ab伴侶。
“不被標記的o,只能一輩子反覆接受發情期的折磨,要麽徹底被情欲支配,要麽摘除腺體。”
其實在說話前,鍾念還沒拿定主意,但話一出口,他驟然解脫,懸了幾天的心成功歸位,他終於確定自己想要什麽了。
“我喜歡現在的學校和生活,不想有什麽改變。至於以後,哪怕摘除腺體,做一個普普通通的beta,也不願意做畸形omega。”
乾脆利落的一番話,讓鍾晴大為震動,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驀地酸了鼻尖。
少年眉清目秀,笑意晏晏,五官繼承了鍾家最好的基因,有父親挺直的鼻梁,母親柔美的眼睛;
愛笑的嘴角則是自己用優渥的生活,和無微不至的關愛養出來的。
千恩萬寵帶大的弟弟,怎舍得讓他受苦?
更何況,每個人都有權選擇自己的人生。
鍾晴深吸了口氣,點頭:“我明白了,不轉學就是。咱們公司的阻斷劑夠你用幾輩子,哪至於要走到摘腺體的那一步。”
鍾念微怔,他電腦裡還存了幾十頁的資料,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沒想到鍾晴竟會答應得這麽快!
他喜出望外地傻笑:“您這是……同意了?”
“不同意難道看著你受苦?”
“姐,您就是我親姐!”
“少說屁話,滾回去睡覺。在學校給我注意點,別讓人碰到你後頸,那是性騷擾!”
“姐能不能弄到信息素調和劑?就是改變屬性,o裝a,最好是能裝頂a的那種!”
“我頂你個肺,少得寸進尺!”
“咱們不是醫藥公司嘛,這點資源都沒有?還開什麽公司!”
啪——
“別打別打,我走我走就是了!”
過了鍾晴這一關,鍾念覺得天空更藍了,胸前飄揚的紅領巾更鮮豔了,噴上他姐給的新型阻斷劑,在學校的底氣也更足了!
孫茂在醫院躺了一晚,第二天早自習回來,立刻受到了春風般溫暖的歡迎。
“茂狗好了啊,以後別再偷吃堅果哦。”
“唉你臉沒事啊,怎麽有人說你摔進酸菜魚盆裡,毀容了!”
“哪有,他就是跟徐婉搶酸菜魚沒搶贏,活活氣暈了!”
“夠了!”
孫茂悲憤地抹眼淚:“你們慣會編排人,我不過一晚沒來,清譽盡毀!”
“容沒毀就好。”
鍾念輕浮地笑:“來,抬起頭給各位爺瞧瞧,豬頭消腫了嗎?”
“消了消了!”
孫茂立刻化悲痛為嫵媚,眨巴著眼睛,還很風騷地把臉扭來扭去,
“奴家美嗎?爺您喜歡嗎?”
袁修意拿著東西走過來,被孫茂嚇出一身雞皮疙瘩,“看背影以為是哪個omega溜進來了。”
徐婉左手燙了個小水泡,袁修意便把她的所有雜事都包了,打水、帶飯、收發作業,就差背著她上廁所了。
孫茂見了嫉妒不已,嚶嚶直叫:
“副班你偏心,明明住院的是我,為什麽得不到你的愛火?”
袁修意把泡好的百香果遞給徐婉,扭頭對孫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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