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枕頭邊的手機一震,立刻驚醒了淺眠的鍾念,他揉著眼睛打開手機。
pluie:都可以。
這說了跟沒說有區別嗎?
鍾念打著大大的哈欠,看了眼時間,2:18。
靠,頂a都是修仙的。
江傳雨從實驗室出來時,已經是凌晨2點過了。
頂燈打開,明晃晃的白光灑下,讓沒有人氣兒的工作間,更顯冷清。
他放下托盤,走到洗手台前摘下護目鏡,脫掉一次性手套,開始洗手。
骨節分明的一雙手,修長有力,指甲修得整整齊齊。
這是雙慣常做實驗的手。
江傳雨抬起頭看向鏡子裡的倒影,對著自己布滿紅血絲的雙眼,和護目鏡在鼻梁上壓出的痕跡,勾出一個淡笑。
實驗速度比他想的要慢很多,回家後他就鑽進實驗室,守了一晚上,到現在才完成。
不過,很成功。
江傳雨回身,用鑷子夾起托盤裡的東西,對著光細細欣賞。
那是片完全脫水的黃葉,具掌狀脈,有長柄,來自校園裡的某棵梧桐。
經過一晚上的特殊處理,它將永葆現狀,並且——
葉柄移動至鼻尖,某種熟悉的青草味羞怯怯地散開,讓江傳雨狠狠閉上了眼。
這個味道,總算徹底保留住了。
那天從鍾念後頸撿出這片樹葉後,江傳雨用蹭過他腺體的手指,將信息素盡可能地沾到葉柄上。
他當時就懷了這個見不得光的心思,想要獨佔一份屬於自己的味道。
現在,他終於成功了。
江傳雨將那片梧桐葉小心翼翼地放入玻璃罩中,蓋好。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傑作,嘴角扯出嘲諷的弧度。
多可笑,迷戀一個alpha的信息素到如此地步,更何況那個alpha還是有omega的。
不過,迷戀的,真的只是信息素?
……
他伸出手,順著手腕內側深淺不一的針眼,一個個輕撫過去,長睫微顫,淡色唇瓣抿成直線。
或許真該停些藥了。
桌上的手機發出震動的嗡鳴,江傳雨看了眼來電人,接通電話。
“雨神,你的專利申請通過了!今晚我電話都快被打爆了,半個圈的人都想跟你合作,買斷使用權!”
江傳雨吐出一口氣,輕笑:“不急。”
“當然不急!你那種阻斷劑配方,能改變整個行業!聽說國外的大廠也很感興趣,近期都會來找你。”
“你今晚的實驗成功了嗎?能不能在實物上長久保存信息素?我告訴你,這個要是成功,也是筆大買賣!這種能賣給情侶的東西,開多高的價都沒問題!”
江傳雨掃了眼玻璃罩,淡道:“沒成功。”
“沒事,你再繼續做實驗!對了,有的廠家已經給了報價,我發你微信了,你先看看。”
江傳雨打開微信,第一眼看到的是來自鍾念的信息。
-雨神,上次不好意思,下回你挑地方,隨便哪兒都行。
-我沒忌口,什麽都吃!
歡快隨和的語氣,讓他立刻就想到了說話人的樣子——滴溜溜的杏眼裡帶著點愧疚,眼角眉梢滿是討好的笑。
江傳雨對此無法拒絕。
無論聲音、氣味、溫度、還是……
他抬手,落下的指尖盡是溫柔。
-都可以。
對你,都可以。
第14章
第二天醒來,鍾念抱著手機再次確認了江傳雨回的信息,快快樂樂地打開某團,準備挑餐館,
不料鍾晴風風火火地殺回來,從被窩把他挖出來,領著他去了o區最大的醫院。
全面的身體檢查非常複雜,光是血就抽了9個試管,一整套項目做完,都快到中午了。
接著,鍾晴和鍾念被請到vip房間,聽主任醫生分析情況。
化驗單足有厚厚一遝,胖胖的omega醫生態度認真,把單子上的每一項指標都念出來解釋,鍾念聽了沒五分鍾就煩了,借口上廁所溜了出去。
貴賓樓層設計大氣,有個漂亮寬敞的前台大廳,一整面牆的落地窗,讓陽光盡情傾灑。
鍾念挑了個能曬太陽的沙發坐下,視線所及皆是一片明媚,他四仰八叉地癱著,發出廢物滿足的。
來這樓層的人少,前台的分診護士從落地窗外看到了什麽,小聲嘀咕。
“唉,花園裡那個是小雨嗎?”
“哪個小雨?”
“就是那個頂級alpha江傳雨啊。”
鍾念唰地睜開眼,撐起身子朝窗外看去——
三樓的高度,正好能將整個花園盡收眼底,兩三個病人在裡面遛彎,一個花匠模樣的正在修剪花枝,旁邊靜靜守著,不時從他手裡接過花枝的人,可不就是江傳雨嗎!
穿一件深色衛衣,站在花叢裡格外出挑。
雨神來o區的醫院幹嘛?
鍾念驀地有點慌,不過很快為自己想好了借口:過來看病人。
放松下來後,護士的對話又飄進耳朵裡。
“是,今天也好帥。”
“上周好像沒看到他。”
“不會的,他每周都來,對他那個植物人爸爸非常上心。你看他在跟花匠要修剪掉的花,拿去放到他爸爸床頭。”
鍾念錯愕地轉過頭,一臉震驚。
雨神,爸爸,是,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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