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鍾念捏著一朵從小區裡撿來的玫瑰,哽咽地問鍾晴‘為什麽花都會謝,不能長長久久’時,
鍾晴的閾值超界了。
她硬塞了兩顆藥給他,再將其攆回房:“滾去睡覺,什麽話也別說。”
第二天清晨,鍾晴剛坐到餐桌邊,鍾念下樓了。
穿戴整齊,人五人六,還沒坐下就先拿了杯牛奶一口氣喝掉。
鍾晴含笑打量著他:“不哭了?”
鍾念挑眉:“男人流血不流淚,誰會哭!”
鍾晴長手一撈,把餐桌上那朵蔫巴巴的玫瑰懟到鍾念面前。
鍾念俊臉一紅,難堪地移開眼,“哪兒來的破花,趕緊扔掉。”
知道他徹底恢復正常了,鍾晴松了口氣,在出門前,遞給他一個東西。
鍾念拒絕:“這什麽?”
鍾晴硬塞:“apple watch。”
鍾念把表盤翻了個身,指著後面的logo:
“你當我傻?這明明是個梨!”
鍾晴執意給他戴上:“功能一樣的,這個還能測你的體溫和血壓。”
鍾念皺眉:“醜死了,不要!”
鍾晴瞪了他一眼,“你隨時會發情,體溫一升它就會報警,我也會馬上收到消息。”
鍾念怔了怔,默默扣好表帶。
鍾晴看著他提議:“要不別去上學了,反正你也沒認真學過。”
鍾念氣結:“學渣就不配受教育了?我今天還要摸底考!”
鍾晴撇了撇嘴,無言轉身。
鍾念在她身後揮起憤怒的拳頭:“我會進步的!立刻、馬上!”
這話不管鍾晴信不信,鍾念自己是堅信的,因為他有一個絕妙的計劃。
前兩天流的淚(呸,並沒有)雖然誇張了些,但心疼是真,擔憂也是真。
現在清醒了,就是行動的時候了!
跟無事一身輕的鍾念不同,江傳雨的狀態在往下掉。
昨晚沒怎麽睡著,今天一整天都心緒不寧,甚至產生過罷考的念頭。
上午強撐了過去,下午對著數學試卷,他一個字都不想寫,勉強坐到一個小時,交完卷立刻去了校醫室。
校醫聽完江傳雨的自述,小心翼翼地問:“自我厭惡,這不就是……你確定自己沒發病?”
“感覺不一樣。”
江傳雨肯定地說:“跟以前不同,像是被人硬塞進腦子裡,隔岸觀花的感覺。”
這種形容讓校醫摸不著頭腦,他一邊查資料,一邊隨口問:
“上次你說被誰的信息素影響,現在好些了嗎?”
信息素,影響?
江傳雨猛地想起昨天下午鍾念那副毫無生氣的樣子,以及遞貼紙給他時,那一瞬的異樣。
他再次確認:“醫生,您說信息素的影響是相互的?”
校醫點頭:“對,你能影響誰,誰必然也能影響你,但在程度上會有不同。”
“高匹配度的ao完成標記後,甚至還能通過信息素共享情緒和五感,這是beta情侶想都不敢想的。”
江傳雨垂下雙眼,盯著自己交握的雙手,看指甲在日光燈的照射下泛出瑩潤的光。
那指尖,曾觸碰過鍾念。
沒等校醫給出結論,江傳雨就離開了,徑直回到教學樓。
剛踏進高三年級走廊,就有人遠遠地叫了一聲“雨神”。
鍾念從另一頭飛奔而來,停在他面前,揚起笑,
“雨神江湖救急,能不能幫我補課?我按市價付錢!”
江傳雨微怔:“你要參加高考?”
“參加!但我現在這個成績,屁都摸不到,我跟別的大佬沒任何交情,只能麻煩你了!”
說著,鍾念雙手合十,朝江傳雨拜了拜。
頭髮被風吹得亂糟糟的,額前鼻尖還有細汗,臉上帶著運動後的紅暈,雙眼亮晶晶的,不知剛才又在和誰瘋打。
江傳雨從那雙剔透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倒影,接著,他聽到自己帶笑的回答——
“好。”
第16章
“答應了?”
鍾念雙眼一亮,連頭髮絲兒都揚了起來。
沒等江傳雨再給反應,他掏出手機,秒速點了個發送。
“這是定金,你先收著,以後我有不懂的就來問你了啊!”
江傳雨打開微信,發現是三千塊的轉帳。
鍾念探著頭催促:“你快收啊,不收我心裡不踏實!好幾個人都想來找你,我是第一個看到你上樓的!”
他湊得近,翹起來的發絲蹭著江傳雨下巴,酥酥癢癢的,微淡的草木香被汗氣蒸開,像朝陽下的青草地。
我是第一個看到你的。
語氣帶著討賞的小驕傲,像是宣告發現了什麽寶藏。
隻一刹那,冰封消融,春水四溢,江傳雨胸口的憋悶不見了。
他抬手點了接收,再看向鍾念,“放心了?”
“o了!”
鍾念見一計得逞,開心得直冒泡,衝江傳雨比了個‘ok’就要跑開。
江傳雨一偏頭,“你要去哪兒?”
“跟茂狗雙排!”
鍾念一臉的喜氣洋洋,“樓上沒人管,我們能玩整個晚自習!”
江傳雨抿唇不語,抬起下巴,眼神凌厲。
鍾念突然就覺得沒那麽快樂了,
“我、我們很小聲,不會吵到你們上自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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