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他一字一句的誘惑,陳斂冬盡管不信,卻還是動搖了,無他,現在霍遠光身邊只有自己這一個心腹,有什麽掩人耳目的事也只會交給自己去辦,到時候董事會選舉完畢,霍遠光也舍不得拋下自己這顆棋子,因為他有太多的醃臢事需要人去經手,而自己就是最好的人選。
年輕人,一點狠勁都沒有,怎麽混出頭?
陳斂冬腦海中一直回響著這句話,他咬咬牙,緩緩掛斷電話,終於下了狠心。
是夜,醫院周圍籠上了一層黑暗,周邊綠化帶中栽種的樹枝影子被慘淡的燈光拉得老長,張牙舞爪駭人的緊,陳斂冬一直等到凌晨時分才下車。
他不敢打燈,摸黑走進了醫院,此時走廊空無一人,前台的值班護士正在打瞌睡,靜的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緊張充斥著大腦,陳斂冬完全不曾去思考這裡為什麽只有這麽一點人,也不曾奇怪一切為什麽會如此順利,他駕輕就熟的切斷了監控攝像頭的線路,一步步朝著張叔所在的病房走去。
指尖觸碰到冰冷的門把手,陳斂冬被凍得一顫,恍惚間聽見值班醫生抱怨斷電的說話聲,他定定心神,輕手輕腳的閃身推門進去。
入目所及皆是一片漆黑,他只能一點點的摸索著,冰冷的床架,再往上是被褥,虛虛一觸碰,隱隱摸出是個人形,陳斂冬的手隔空確定了一下張叔的頭部位置,又往旁邊落下,捏住了枕頭一角。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陡然爆發出一道殘忍的亮光,將張叔脖子猛的掐住,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底下的枕頭抽出來捂了上去,就在這一瞬間,陳斂冬忽然感覺自己後背傳來一股大力,直接將他滾地葫蘆般踹到了地上。
他驚駭異常,尚未從疼痛中反應過來,病房內的燈便霎時間亮了起來,他下意識閉了閉眼,等再睜開,這才發現床上躺的不是什麽張叔,而是一個人形布偶,剛才他太過慌張竟是一時沒有發現。
“啪啪啪——”
他耳畔響起了鼓掌的聲音,陳斂冬順著看去,這才發現霍明琛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病房的門口也不知何時已經被人把守住了。
“我二叔看見你一定非常欣慰,”
霍明琛搖搖頭,饒有興趣的彎腰,俯身看他,端詳半天,末了下了結論,
“好忠誠的一條狗。”
陳斂冬想從地上爬起來,試了試結果發現不行,隻感覺腿肚子都在轉筋,他下意識後退,只剩搖頭裝傻這一條路,
“二少,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說你蠢,你是真的蠢,果然什麽樣的人就養什麽樣的狗。”
霍明琛被陸起打壓了這麽久,毒舌的功夫變本加厲,
“我都能知道你要動手,早早的在這兒埋伏你了,你覺得光剪外面那幾個監控有什麽用?”
陳斂冬聞言陡然垂下頭,面如死灰,捶胸頓足悔不當初,霍明琛對身旁的人道,
“行了,送局子裡吧,也不知道殺人未遂會判多少年。”
他起身欲離開,結果剛邁出一隻腳就被陳斂冬連滾帶爬的抱住了,對方終於忍不住,痛哭流涕的道,
“二少!二少救我啊二少!我只是受人蒙蔽,不關我的事啊!!我也不想殺人的,我不想的!”
霍明琛面無表情的把他踹開,
“這話你留著跟警察說吧,你要是真無辜,人家肯定也不會讓你白蹲大牢。”
“這件事都是副董事長指使的!都是副董事長指使的!二少你幫我!我知道很多事,很多事,副董事長想害董事長啊!!”
陳斂冬本來膽子就小,緊要關頭一驚一嚇,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事都禿嚕了出來,
“他收買張叔在董事長的車上動手腳,挪用公款找那些股東私底下購買股份,還有、還有皇裔的工程,因為公款空缺他全部用的都是次等材料,他和富海的人沆瀣一氣,過幾天他就會裝病把工程重新移交到董事長手裡,到時候工程出問題帳本有漏洞,全部都會栽贓給董事長!等董事會召開的時候,霍遠光就會借此發難,聯合其他股東要把董事長趕下台!”
哪怕霍明琛早就知道這些打算,再聽一遍也還是恨的牙癢癢,他深吸一口氣,冷笑道,
“口說無憑,我憑什麽信你?”
陳斂冬見事情有轉機,連忙道,
“我有!我有證據!我們每次談話我都有錄音的!還有那些帳目,我都備份了原版,包括他吸毒,都是我在裡面牽線搭橋當中間人的!”
霍明琛胡忽然沒什麽成就感,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霍遠光是個酒囊飯袋,他手底下的人也是,
“狗改不了吃屎,十幾年前他就因為這個被踢出霍家,今天還敢沾。”
連哄帶嚇的從陳斂冬手裡弄到了錄音和證據原件,霍明琛直接給霍明城發了過去,並對陳斂冬叮囑道,
“等會兒放你回去,你該怎麽講心裡清楚,少做反水的事,我能保住自己,霍遠光不一定會保住你,知道了嗎?”
陳斂冬連忙點頭,一個勁的賭咒發誓,等從醫院出來之後,夜風一吹,他冷得打了個擺子,這才發現自己後背已經汗濕了。
他坐上車,哆哆嗦嗦給霍遠光打了個電話,咽了咽口水,竭力保持平靜的道,
“副董事長,事情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