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溫池和林將軍留在原地,面面相覷,良久無言。
林將軍撓了撓頭:“他們好像在躲著我們。”
溫池看了眼時錦和花子藏跑得飛快的身影,對林將軍說:“自信點,把‘好像’去掉。”
林將軍:“……”
不得不承認,他們四個人分開之後,的確不像之前那樣引人注目了,也沒再出現百姓們一窩蜂圍上來堵住去路的情況。
然而這一分就分了五天。
這五天裡,溫池不僅從早到晚都見不到花子藏,而且去花子藏院落找他時也被拒之門外。
溫池感覺到了花子藏在刻意躲避他,因為他送出去的那個木匣子而躲避他。
雖然溫池不知道那個木匣子裡究竟裝了什麽東西,但是他心裡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烈。
這天晚上,溫池用完晚膳,還是決定去花子藏所住的院落裡碰碰運氣——他必須把木匣子拿回來才行。
第60章 陷阱
從溫池的院落到花子藏的院落需要經過一條小徑。
那條小徑上往來的人不多, 白天都只有零星幾個人匆匆經過, 到夜裡就幾乎瞧不見任何人的身影。
溫池不是第一次走在這條小徑上, 卻是第一次感覺到周遭寂靜得有些嚇人,似乎連往日嘈雜的蟲鳴聲都在今晚消失得無影無蹤。
溫池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好在他們兩個院落之間的距離並不遠,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溫池便來到了花子藏的院落外面。
院落的牆壁砌得很高,除了緊閉的大門外, 溫池看不見裡面的景象。
他深吸口氣,然後抬起手敲響大門。
很快, 他聽見了一陣若有似無的腳步聲,有人在裡邊問道:“這麽晚了,誰在外面?”
聽是陌生人的聲音,溫池免不了感到驚訝。
他記得花子□□身而來, 身邊未帶任何伺候的婢女仆人,後來還是時錦看不下去, 便安排了兩個侍衛寸步不離地守在花子藏左右。
不過之前幾次他來找花子藏時, 哪怕是花子藏不想見他也是親自走到門口來說自己不舒服,並未吩咐那兩個侍衛出來把他打發走。
雖然溫池心裡覺得疑惑, 但嘴上還是回答道:“我是林源,很抱歉這麽晚了還來打擾花公子, 實在是有些事不得不找花公子。”
“哦, 原來是林四公子。”裡邊的人說完, 便打開大門, 露出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那人打量了溫池一圈,彬彬有禮地讓開道,“剛好花公子在裡頭,林四公子先進來吧。”
花子藏終於願意見他了?
溫池心頭一喜,連忙說了聲謝謝,便邁開步子往裡走。
花子藏居住的院落不大,可也沒有小到放眼望去就能看見全景的地步,這會兒天色已晚,再加上前院種了不少花花草草,竟然讓溫池生出一種走在迷宮裡的感覺。
然而領路那人似乎對這裡非常熟悉,輕車熟路地領著溫池走過彎彎繞繞的小道。
溫池有些受不了寂靜的氣氛,便開口尋找話題:“花公子用晚膳了嗎?”
“已經用過了。”那人頭也不回地答道,“若不是林四公子忽然找上門來,也許這時花公子已經歇下了。”
溫池:“……”
那人又道:“不過林四公子可是林大將軍的弟弟,花公子又怎麽會怠慢你呢?只要你找上門來,哪怕花公子已經歇下了也得從床上爬起來。”
不知是不是溫池想多了,他貌似從那人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追捧的意味,好像那人非常重視林大將軍弟弟的這個身份。
溫池逐漸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緩緩放慢了腳步。
“對了。”溫池說,“你是花公子帶來的人嗎?我以前似乎沒見著你。”
那人說:“我是知府的人,今兒才被知府派來照顧花公子。”
溫池好奇地問:“那你如何認識我的?”
聞言,那人居然轉過頭來。
他手裡提著的燈籠散發出淡淡的光亮,他的臉正好處於光與影之間,原本平平無奇的面孔在這一刻顯得無比陰冷。
“我是知府的人,自打林四公子踏入這府裡的那一刻起,我便聽說了林四公子的名諱。”那人微微一笑,“林四公子還有什麽疑問嗎?”
那人的模樣實在可怕,把溫池嚇得言語盡失,他慌忙搖了搖頭。
“既然林四公子沒有其他疑問了,那我帶你去找花公子吧。”那人說著,繼續往前走。
溫池安靜如雞地跟在那人後面,走著走著,他的步伐越來越慢。
直到與那人拉出一小段距離,溫池趁著那人不注意,轉過身,拔腿便跑。
溫池從剛才起就覺得奇怪,他見過那麽多婢女仆人,哪個不是一副幾乎低微到塵埃裡的樣子?就算是已經和他熟悉起來的若芳和若桃,也從來不會在他面前“我”來“我”去。
而且哪怕一個人的身份變了,他身上的氣質也不會變。
那人看起來就不像是在府裡乾活的仆人,倒和不久前被林將軍抓住準備將自個兒小女兒賣出去的中年男人有些相像——穿得再正經也掩飾不住他們骨子裡的流氓氣質。
溫池發瘋一般地往回跑,生怕慢下來就會被那人抓住。
快跑到大門前時,他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那人,只見那人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手裡提著一個紅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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