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玩家誰會隱藏身份?只有那種混在玩家中搗亂的隱藏大BOSS才會搞這種事。
難怪他運氣這麽好一次懲罰都沒受到。
“吃個糖,幾秒的事情,很難嗎?”莫鴻鵠死死地盯著杜汀,緩緩扯開嘴角,勝券在握地道,“你不吃,不是因為不喜歡吃,是因為不能吃。你有嚴重的花生過敏,而牛軋糖裡就有花生,所以你不敢吃。”
“這個牛軋糖就是‘杜汀’的,就藏在他的枕頭下面,他要是不喜歡吃怎麽會藏這種東西?剛剛甜點的時候,你是不是完全不想接近花生?你不喜歡吃糖,連花生也不吃?那也太嬌慣了吧。而這個孤兒院裡,只有一個人不能吃花生,”莫鴻鵠義正言辭地道,“那就是泰迪熊嘴裡的那個‘小少爺’,只有他不能吃花生!你就是他!”
他警惕地盯著杜汀,隨時準備應對他的暴走。
他已經知道了,這個遊戲就是要把他們都搞死,只有跳出遊戲規則,找到背後的大BOSS,他們才有獲勝的機會。
現在那個人正站在他們面前,只要擊敗他,遊戲就真正結束了。
沈禾也站在他身邊,警覺地看著杜汀。他的態度一直很朦朧,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和莫鴻鵠站在同一陣線。
杜汀手裡攥著牛軋糖,猶豫地捏了捏,等到糖快被手掌的溫度完全融化,才緩慢而不情願地打開包裝。
他修長的手指優雅地解開包裝紙,露出乳白色的黏膩的糖。左手掀起面具的一角,露出下頜優美的線條。
他緩緩把糖遞到唇邊,糖剛沾到嘴唇就迅速拿開,像是在避免什麽。
但他最終還是吃了下去。莫鴻鵠和沈禾眼睜睜地看著他咬下一口牛軋糖,嚼了嚼,咽下去之後發表感言:“粘牙,而且膩。有水嗎?”
第45章 捉住壞孩子(十五)
莫鴻鵠和沈禾目瞪口呆地看著杜汀吃完牛軋糖,還專門把花生嚼得嘎嘣響,給他們聽。
“你不是?”莫鴻鵠半天才說出一句話,“那你之前為什麽不肯吃花生?又為什麽不吃糖?”
杜汀沉吟道:“之前是因為我想試一試規則要求的判斷標準。至於牛軋糖……其實從外包裝我看不出那是什麽糖,單純不愛吃糖而已。但你們一定要我吃,我也可以吃一下。”
話語裡頗有一種“既然你們這群傻子一定要我證明我就勉為其難地證明一下吧”的遷就感。
沈禾也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他以前覺得,杜汀能那麽輕而易舉地製服狼人,一定有什麽特殊的能力。如果他本身就是這個孤兒院的控制者,那一切都將變得很好解釋。
但是他沒想到杜汀居然不怕花生。
杜汀慈愛地看著兩個被驚得說不出話的玩家,問:“現在我們可以去找這輪的壞孩子了嗎?”
莫鴻鵠和沈禾呆呆地點頭,跟著他走出寢室。
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企鵝坐在地上,不滿地拍著地板:“我親愛的孩子們,你們還沒有找到那個壞孩子嗎?那這次可要所有人一起受懲罰了。”
“是你自己之前把時間調少了!”莫鴻鵠據理力爭,“五分鍾能找到什麽?”
企鵝憤怒地用手掌拍著地面,開始胡攪蠻纏:“肯定能找到!找不到就一起受罰。”
沈禾揉著額角,低聲分析:“我們剛剛除了牛軋糖好像什麽都沒找到……難道牛軋糖就是藥?”
這個線索也太刁鑽了。
他又看看杜汀,覺得自己應該沒能力把他的手交給企鵝。
看起來真的要所有人一起接受懲罰了。
杜汀等他們都說完話,上前一步,主動把自己的手遞給企鵝,誠懇道:“愛德華叔叔,我在這裡向你道歉,確實是我把你的藥換走了,我以後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莫鴻鵠&沈禾:?
企鵝滿意地點點頭:“知錯能改,還能做好孩子。我親愛的孩子,我相信你一定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他牽著杜汀向監禁室走,打開房門,把人扔了進去。
他又折回大廳,對莫鴻鵠和沈禾道:“我親愛的孩子們,做睡前的最後準備吧,我希望你們能擁有一個好夢。”
杜汀知道,這一輪的壞孩子就是自己了。
暗示的線索並不是牛軋糖,而是卡在鬱謹裙子拉鏈裡的藥片。
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掙扎了。只不過走之前,他必須向莫鴻鵠和沈禾證明自己的身份。
他進入監禁室後,很快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再睜開眼,就來到了過去的孤兒院。
孤兒院的布局發生了改變,看起來更像一個迷宮。
杜汀新奇地走了幾步,就看到一個粉紅裙子的小女孩攔在面前,關節處能看出明顯的拚接痕跡。
他挑了挑眉,轉身改了個方向,駕輕就熟地找到一個房間,擰了擰門把手。
——
鬱謹躺在被子裡聽兔子跟他講過去的故事。
他覺得他的記憶肯定有問題,甚至於他對整個遊戲的理解可能是錯誤的。
他必須聽聽兔子的想法。
兔子從小時候的經歷講到長大後的重逢,溫溫柔柔的聲音灌進他耳朵裡:“當初你走之前,說長大要嫁給我,所以我來找你了。”
鬱謹別過臉,不看他亮晶晶的紅色眼睛。
一個十歲孩子,連嫁人是什麽意思都不懂,說的話有什麽好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