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丁鶴也應該這麽想。
“你當時沒答應我,你隻跟我說,要好好長大,再去說這些事。”
實際上就是婉拒了。
兔子卻搖搖頭,寵溺地笑笑:“你記錯了,我怎麽可能不答應你。我那時候就跟你約好,以後要再見面。只是可惜,好像沒這個機會了。”
鬱謹默默地看著他:“那就……是我記錯了吧。”
他記憶裡也是這樣。在短短幾天的相處裡他已經喜歡上了兔子哥哥,兔子哥哥明顯也很舍不得他。他這麽說,就是試探一下。
可惜他重返孤兒院的時候,兔子哥哥已經死了,悲痛欲絕的他不得不尋找非常規的方法,復活兔子哥哥。
所以他用什麽辦法復活的兔子哥哥?在那個過程裡他發生了什麽,兔子哥哥又發生了什麽?
“後來你是怎麽找到我的?”鬱謹期待地問。
“是你一直在找我,所以我才能找到你。”兔子無奈笑笑,“你大概也不記得過程了。不過這是件好事,我也不願意你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
門突然被人打開,他的聲音戛然中止。
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門口,手按在電燈開關上。
整個房間重新恢復了光明,鬱謹條件反射地把被子拉過頭頂,再慢慢適應刺眼的光線。
杜汀看著床上的兩個鼓包,波瀾不驚地問:“你們在幹什麽?”
正在跟兔子蓋著棉被純聊天的鬱謹:……
不知為什麽有點心虛。
他悄悄從被子裡露出一雙眼睛,眯著眼看杜汀。
兔子手臂把他圈住,柔聲問:“你有什麽事嗎?”
溫柔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炫耀和挑釁。
杜汀並不理他,上前幾步,抓住鬱謹的手腕:“我有事要告訴你。”
兔子也同時出手,抓住鬱謹的另一隻手腕,不讓他走:“你不是已經準備睡覺了嗎?”
鬱謹現在夾在兩個人中間,一個頭兩個大。
兩個人都沒有放手的意思,視線正隔著他在空氣裡進行交流。
杜汀冷冷地道:“你別碰他。”
兔子反而直接抱住鬱謹,下巴搭在他肩上,漫不經心地道:“他是我愛人,我抱他有什麽問題嗎?是你別碰他。”
杜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那你也要看他願不願意。”
他轉頭直截了當地道:“跟我走吧,我能帶你出去。他沒權力限制你的自由。”
鬱謹明顯感到兔子的手臂收緊了,語氣裡蘊含著怒意:“瑪麗,安妮,這裡有個孩子走錯方向了,快把他帶出去。”
“他在騙你。我知道你以為我死了,一直在想辦法幫我復仇。但這些都是假的,我沒有死,他也不是你要找的人。”杜汀知道泰迪熊們馬上就要來了,加快了語速,“你應該發現了,他一直在阻止你離開,總有一天他會把你困死在這裡。”
整座孤兒院,包括外面的樹林,都被困在一座籠子裡。
兔子絕不允許他可愛的小公主離開。
理論上鬱謹應該跟著杜汀走,但他現在有點猶豫。
“他和我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兔子笑眯眯地反問,“我在這裡,所以他也在這裡,他為什麽要想著離開我?”
他凝視著鬱謹的眼睛:“你不是說過,要永遠和兔子哥哥在一起嗎?”
他的眼神深情款款,讓人不由自主地去相信他的話。
“你想說的根本不是簡單的在一起,而是圈養。”杜汀理智的聲音插了進來,轉頭溫柔而堅定地對鬱謹道,“我會陪你任何你想去的地方。無論你想做什麽,我都會幫你。”
兔子也意有所感:“在我身邊,無論什麽東西,我都能給你。”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讓鬱謹覺得煩躁萬分。
你們是在小學生吵架嗎?
大型雄性動物求偶鬥舞現場?
要打去練舞室打。
如果他是一個搖擺不定的渣男,現在應該要左右為難,流著眼淚請兩個人不要吵架。
但是他不是。
鬱謹想了想,問:“你們有可能融合嗎?”
杜汀和兔子異口同聲:“不可能。”
想想也是。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毅然決然地對兔子道:“我說過,但我現在反悔了。”
兔子的瞳孔驟然緊縮,眼底翻滾著怒意,他放緩了語調,又給了鬱謹一次機會:“我知道你現在對新朋友很感興趣,但那些東西只是一時的,我相信你很快就會想明白。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你松手吧。”鬱謹坦然地和他對視著。
“我憑什麽放手?”兔子和他對視了幾秒,發現他絲毫沒有轉變主意的意思,怒極反笑,“你是想說,你想相信他的話。還是單純只是……不喜歡我了?”
他的聲音到最後變得有些陰冷。
鬱謹被他掐得生疼,怒火向上一冒,語氣也變得強硬:“松手!”
他聲音一出來,兔子的手更加用力,反倒是杜汀條件反射地松手了。
杜汀淡淡道:“你別把他傷到了。”
兔子看到鬱謹微微擰起的眉,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
可是如果他不這樣做,鬱謹一定馬上就跟著杜汀跑了。
他不是非要用這種強製的方式讓鬱謹留下來,可是現在的形勢根本不給他用更加緩和的方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