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鬱謹徹底恢復正常,清澈明亮的眼睛看著他,“剛剛謝謝你。”
杜汀一向謙虛:“應該的。”
鬱謹看看倒滿屍體、血流了一地的舞池和一身血腥的狼人們,再看看不為所動的杜汀。
嗯,應該的。
但舞池裡的局勢突然有了微妙的轉變,部分狼人開始後退,人類裡好像出了一個救世主,砰砰幾槍逼得狼人節節敗退。
鬱謹默默記下那個人的樣子。
杜汀終於有了反應:“看起來,那邊的事情要結束了。”
光線並不明亮,兩個人偷偷回到舞池,混進幸存者裡。
幸存者們筋疲力竭,正坐在地上發呆,沒注意到突然多了兩個人。
鬱謹數了數,加上他和杜汀,一共是七個人。
第32章 捉住壞孩子(二)
鬱謹打量了一下幸存者們。其他幾個也是年輕男性,年齡都二十歲上下,現在正心有余悸地坐在一邊喘氣。
這幾個人裡,鬱謹眼熟的只有之前嫌棄現場布置的那個人和剛剛拿著槍大出風頭的人。
那個對擺設很不滿的人正驚魂未定地看著周圍:“剛剛是怎麽回事?那隻企鵝是什麽玩意?大灰狼又是什麽東西?”
他旁邊的人扯著衣領,用手扇著風,語氣有點衝:“誰知道,嚇死人了,我還以為是什麽整蠱環節……”
他看了看殘留在地上的血跡,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氣,搓了搓手臂,嘴裡不知道感歎著什麽。
“其他人都……都死了?”最先開口的男子一臉崩潰,“不是,這到底怎麽回事啊,變態嗎?我發誓我可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麽要找上我?”
“舞會的調劑吧,只是跳舞的話,不會很無趣嗎?”
持槍的男子漫不經心地撫摸著自己的槍,唇角噙著笑意。他看起來非但不驚慌,甚至還有些興奮。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在場的人都看到了他擊殺狼人的過程,知道他不是個簡單角色,此時都不敢輕易反駁他的話,只能眼帶畏懼地打量著他。
“你之前不是覺得舞會太幼稚嗎?”一個眉眼細長的男子陰陽怪氣地笑道,“現在不是正合你意?”
之前說話的男子張了張嘴,但看著兩人冰冷的眼神和無所謂的笑容,話又咽了下去。
角落裡還有個戴眼鏡的白淨男子,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一直沒有參與話題。他蜷縮在陰影裡,似乎企圖把自己偽裝成蘑菇。
“我們先來做個自我介紹吧。”拿槍的男人吹了吹槍口,銳利地目光在其他幾人臉上一一劃過,“我叫莫鴻鵠,現在是個保鏢。”
眾人有點理解他為什麽身手那麽好了。不過,保鏢可以帶槍嗎?
“我叫廖安平,”眉眼細長的男子緊接著做自我介紹,他笑起來總有種老狐狸的感覺,“是個牙醫。”
他們兩個是除鬱謹和杜汀以外看起來最淡定的人,甚至還帶著一絲躍躍欲試。
“等等,我們現在為什麽要做自我介紹,我們不是應該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嗎?”最初說話的男子反應過來,大叫出聲,“再待下來萬一那隻神經病企鵝又出來怎麽辦?”
莫鴻鵠漠然道:“那你去開開門,看能不能出去啊。”
男子不信邪地推了推門,然後按照常規劇情那樣捂著頭痛苦地跑回來,滿臉不可置信:“怎麽可能……他們為什麽要關我們?他們還想幹什麽?”
“可以自我介紹了吧?”莫鴻鵠吹了聲口哨,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快說!”
男子身子一震,顫顫巍巍地道:“我、我叫李蒙,是個普通職員。”
其他人也不敢怠慢:“我叫王召。”
“我叫沈禾。”那個文弱的男子終於開了口。他的聲音也像他的人一樣飄渺。
莫鴻鵠看了一圈,沒做評價,卻突然看向鬱謹這邊,抬手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和杜汀,冷聲問:“你呢?”
鬱謹仿佛沒看到他眼中的威脅,平靜道:“我叫林免。”
莫鴻鵠笑了笑:“我不是凶你,你別怕。”
他轉向杜汀,眼裡是滿滿的敵意,扣著扳機的手指隱隱下壓:“我問的是你。”
“我叫杜汀。”杜汀徐徐開口,含笑的聲音如暖暖的春風,輕描淡寫地把莫鴻鵠造成的緊張感化掉,“是個普通的文員。”
“你看起來可不像個普通文員。”莫鴻鵠冷笑一聲,眼神更加狠厲,“你為什麽要戴著面具?”
杜汀想了想,好脾氣地道:“大概因為,我長得並不好看,怕嚇到你們。”
“沒事,我們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你長得再醜也不會歧視你。”莫鴻鵠舉著槍走到他面前,槍口抵著他的額頭,“現在是特殊時期,我們最好坦誠相見,把面具取下來。”
他用的命令的語氣,杜汀卻巋然不動,從容不迫地抬起右手,抓住槍口,向旁邊移了移:“我想,不用了吧。”
莫鴻鵠冷然一笑,沒有任何預兆地扣響扳機。
巨響炸在每個人的耳畔,李蒙和王召都震驚地看著那邊,連驚呼都卡在了嗓子裡。
杜汀有一縷發絲被削落在肩頭,他伸手輕輕拂去。
子彈則深深嵌入他背後的牆壁。
莫鴻鵠扯了扯嘴角,收起自己的槍,轉頭笑著問鬱謹:“你剛剛說你叫什麽?林免?怎麽寫?平常做什麽工作?剛剛怕不怕?等下可能會有更危險的事,到我這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