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
對方主動拉開車門。鬱謹繞到副駕駛的那一邊,坐進車裡,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輕籲一口氣:“謝謝。”
“舉手之勞。”戴面具的人搖上車窗,提醒了他一句,“夜裡風有點大,冷的話,後座有件衣服。”
鬱謹向後看了一眼,伸手撈起後座的大衣,搭在腿上,捂了捂凍僵的手。
他剛剛一直在風裡等車,手都凍得有些發紅。
他回頭的時候,好像看到後備箱裡滿滿塞著一袋東西,隨口問了一句:“你的裝扮都在裡面?”
“不,只是些雜物。”好心人矢口否認,掏出幾顆牛軋糖,“吃糖嗎?”
“你不吃嗎?”鬱謹點頭接過,卻發現對方自己並沒有吃糖,而是把糖塞回原本的位置。
“我不愛吃糖。”好心人笑了笑,展開自己的請柬,“我叫杜汀。”
他的請柬上有道深深的折痕。鬱謹揚了揚眉,也拿出自己的請柬:“我叫林免。”
他的請柬上沾著沒擦乾的血跡。
杜汀也盯著他的請柬看了幾秒,意味不明地道:“希望今晚能有個愉快的經歷。”
他們本就來得晚,又在途中耽擱了一段世間,到別墅的時候,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
為了契合當天的主題,別墅也裝扮得極富童真風格,配色粉嫩,到處掛著玩偶掛飾和彩色氣球,門口還站著個巨型兔子玩偶。
一個年輕男子隨手扯了一顆兔子脖子上掛的花生:“什麽玩意兒?花生?還是假的?有沒有一點品味啊?”
旁邊的人笑他:“你這麽說,不怕別人把你趕出去?”
“本來就沒什麽品味啊。”
不僅是兔子脖子上,牆上也掛著不少花生形狀的掛飾。看來舞會的舉報者對花生情有獨鍾。
那邊的人還在歎息:“我是真沒想到會這麽幼稚,我還以為是……那種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回這裡玩過家家的。”
“你嫌幼稚你自己回去,”他的同伴向另一邊努努嘴,曖昧地道,“童真有什麽不好的?”
鬱謹感到幾道不懷好意的視線投到自己身上,不由得皺了皺眉,冷淡地看了一眼。
杜汀狀若無意地上前半步,幫他擋住大半目光:“想喝些什麽?”
“水就好。”鬱謹總算舒服了一點,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潤了潤喉嚨。
舞會現場一直保持著比較明亮的燈光,此時光線卻突然暗了下來,所有的燈光集中到一個穿著企鵝玩偶衣的人身上。
“歡迎大家來到舞會現場。”胖墩墩的企鵝在燈光下一搖一擺地走到舞池中央,甕聲甕氣地道,“我在此對大家表示誠摯的感謝。”
他說了幾句客套話,語氣突然一轉,有些陰森地道:“可是本次舞會邀請的只是善良勇敢的小朋友,卻有些壞孩子混了進來,他們會毀了整個舞會。但是我宣布,如果壞孩子現在退出,我就不追究他們的過錯。”
沒有人響應,甚至有不少人覺得他是在開玩笑,吹了幾聲口哨捧場。
企鵝豎起一根食指,左右搖了搖,語氣有些嚴肅:“看來壞孩子們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可不對,我們必須要給壞孩子們一些教訓,才能防止他們再犯錯誤。”
他拍拍手,突然從陰影裡走出幾個戴著狼頭套的人,個個凶神惡煞。
“只有好孩子才有資格享受舞會,壞孩子會被大灰狼抓走。”
他高聲說完,食指豎在唇邊,詭異地道:“那麽,現在,大灰狼要開始行動了。”
他話音剛落,原本站在一邊的狼人就箭一般閃了出去,抓住一個年輕女子的脖子,向旁邊一折。
幾聲尖叫頓時在舞池中響起,年輕女子連掙扎都來不及掙扎,就瞪著眼軟軟倒了下去。
現場騷亂起來,幾乎所有人都急著逃跑,到處是被踩倒的人與被狼人抓到的人的哀嚎。
周圍的人推推搡搡,鬱謹早不知道自己被擠到哪個角落去了,他隻覺得呼吸一陣困難,大腦發昏。
他奇怪地想,還不如直接和狼人對剛。
不過他的能力不適合用在這裡。這裡人太多,一旦控制不好,很可能造成大型火災。其他的武器,也容易誤傷別人。
有狼人盯上他,齜牙咧嘴地撲過來,他反倒精神一振,燙掉一把狼毛。
“這裡。”
混亂中突然有個人抓住他的手,把他往人群外拉。
鬱謹迷迷糊糊地跟著他走,最後乾脆抱著對方的胳膊,讓對方拖著他走。
他再怎麽瘦,好歹也是個成年男子,壓在手臂上的重量絕對算不上輕巧。
對方倒是沒有抱怨,低聲提醒他抱住自己的腰,手搭著他的背,兢兢業業地把他拖出人群。
鬱謹從人群裡出來,靠著牆呼吸了一陣新鮮空氣,才慢慢緩了過來,向杜汀道歉:“抱歉,我剛剛身體不大舒服。”
他自己身體倒沒這麽弱,但是一旦附身在每個世界的身體後,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嚴重的時候甚至性格都會被干擾。
杜汀理解地點點頭:“剛剛確實很混亂。”
兩個人都是剛從人群裡擠出來,頭髮衣服有些凌亂。但杜汀臉上的面具卻一絲不亂。
鬱謹問:“你一定要戴面具嗎?”
“現在看來,確實是這樣。”杜汀的手按在自己面具上,“讓你很困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