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鶴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只要他認定了一件事,就一定會堅持,直到成功。
而他往往也能做到。
所以他從來不會去羨慕別人,更不用說用這麽卑微的方式來乞求了。
丁鶴看鬱謹沉默不語,又退了一步:“你不喜歡兔子的話,同一家店還有貓和狗的造型,我覺得都挺可愛的。”
“既然說起這個,我就把實話告訴你吧。”鬱謹突然抬頭,取下兔耳,又扯過他手中的裙子,一起規規矩矩地疊好放在桌上,自己一臉嚴肅地道,“其實我不喜歡穿裙子。”
丁鶴詫異地問:“可是你……”
“我之所以一直穿裙子,是因為我以為你喜歡女的。畢竟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穿的是裙子。”時隔多年,他終於能坦然地說出自己的秘密,“如果我告訴你我的性別,就沒機會嫁給你了。”
丁鶴驚訝之後,為難地道:“可是我當年就知道你不是女的了。”
這回輪到鬱謹疑惑了。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一晚,你非要睡在我房間裡。我清清楚楚地記得你在床上睡著後,我才回地上睡的,但第二天一早就發現你滾到地上來了,裙子還掀了起來,”他看著鬱謹羞窘的表情,輕咳一聲,沒有詳細描述,“總之我發現你是個男孩。但我以為你是自己喜歡穿裙子,出於尊重,我並沒有提這件事。”
他有些哭笑不得:“我沒想到你是因為我才穿裙子的……誰告訴你非要女孩才能嫁人了?”
鬱謹低下頭。好像確實是他一廂情願。
所以他就因為這樣一個誤會穿了這麽多年裙子。
丁鶴的主人格也因為這樣一個誤會,一直以兔子的形象在那個人格遊戲場內出現。
“那你願意以男性的身份嫁……或者說和我結婚嗎?”丁鶴真誠地問。
鬱謹有點手足無措,但丁鶴這次並沒有讓話題過去,而是一直等著他。
他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找到自己的聲音,低低地回答一句:“好。”
輕到一根羽毛掉到地上的聲音,似乎都能將這句應答遮掩過去。
丁鶴按著他的肩,傾身過去輕輕在他耳邊說:“我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
等他完全佔據這個身體,等鬱謹從回憶的泥淖裡出逃。
說開之後,兩個人的心情都舒暢不少。丁鶴依依不舍地撫摸著那條裙子:“你真的不試試嗎?我覺得布料手感還不錯。”
鬱謹臉色微變:“不可能。”
丁鶴循循善誘:“不一定是現在,比如等我們回去……”
第57章 主神空間(二)
鬱謹隱隱約約地感到手背一陣濕滑,縮了縮手,先準確地掐住貓的後頸,再迷迷蒙蒙地睜開眼。
黑貓瞪著一雙金色的眸子,無辜地和他對視,兩隻前爪還抱著他的手臂。
他打了個呵欠,把貓趕下床,遲緩地摸索著自己的衣服。
摸了半天沒摸到衣服,倒是摸到了一隻貓耳裝飾物。鬱謹一下子清醒過來,半羞半惱地把貓耳丟到抽屜裡,去衣櫃裡拿全新的衣服。
他洗漱完,慢吞吞地晃到廚房,手扶著門框,探出半個頭:“早飯做好了嗎?”
因為剛起床,他嗓音還有些沙啞,因思維的遲緩而拖長尾音,自然有種撒嬌的意味。
“快好了。”丁鶴蓋上鍋蓋,隨手點了點布偶貓的額頭,“先在外面坐一會。”
布偶貓一直坐在旁邊的一隻高腳椅,安靜地看著他準備早餐,此時因為他親昵的動作而眯起眼,粉紅色的鼻尖輕輕聳動著,軟軟地“喵”了幾聲。
鬱謹定定看了他們幾秒,眯了眯眼,沒有按他說的出去等,而是慢慢踱了過去,在丁鶴面前三四步的位置站定,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像是一隻傲慢,卻又期待主人撫摸的貓。
丁鶴關掉火,洗了個手,捧住他的臉,拇指微微用力,在白皙柔嫩的皮膚上按出兩道淺淺的凹陷。
“親一下。”
鬱謹任他親了一會,臉色沒那麽難看了,愜意地靠著他的肩,半闔起眼:“早上吃什麽?”
“魚片粥。”
魚片粥的香氣從鍋蓋的縫隙飄出,讓人食欲大振。
鬱謹懶洋洋地直起身,抬手抹掉丁鶴手指剛剛留下的水漬:“那快吃吧,我餓……”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雙唇緊抿,雙目幽深,拇指與食指間撚著什麽。
丁鶴知道,他大概是生氣了。
但是還不知道原因。
鬱謹緩緩道:“你是不是剛親過貓。”
丁鶴張口要解釋,他把右手舉到燈光下,食指與拇指之間赫然是一根貓毛。
鬱謹振振有詞:“你先親貓再親我。”
聽起來有點委屈。
“可能是不小心蹭到的。”丁鶴冷靜地解釋,“還有你沒醒的時候我就親過你了。”
鬱謹象征性地羞澀了一下,繼續堅持:“你是怎麽不小心把貓毛蹭到臉上的?”
丁鶴哭笑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它們倆最喜歡往床上跑。現在又是換毛的季節,哪裡沒有它們的毛。”
他隨手在鬱謹衣服上理了理,就順下一撮貓毛,黑的白的都有。
物證在此,鬱謹也沒法胡攪蠻纏,只能悻悻地垂下手。
但他還是瞪了布偶貓一眼,把它趕下椅子,又喊了黑貓的名字,讓兩隻貓自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