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覺笑著點頭,兩個人互換了聯系方式。
季輕歌畢竟不好在別人班上待著,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鬱謹若無其事地在自己座位坐下,把作業掏出來放在桌角。
趙天還在眼巴巴盯著祝覺,嘴裡念叨“我真的不上廁所了”。
錢佐嬉皮笑臉地伸手去拿鬱謹的作業:“鬱哥,借我看看哈。”
鬱謹按住作業:“不行。”
錢佐看他表情不善,悻悻地收回手,又眼珠子一轉,不懷好意地問:“鬱哥,你最近怎麽開始寫作業了?”
鬱謹掃了他一眼,又低頭整理抽屜。
錢佐並不放棄,擠眉弄眼:“是不是看上1班的哪個女生了?”
鬱謹手上的動作不自覺頓了一下。
“不是。”
雖然他很快就恢復正常,但錢佐還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我說呢,鬱哥最近怎麽學得這麽認真。”錢佐左右瞄了一下,壓低聲音問,“誰啊?”
鬱謹抽出語文書,重重地放在桌上。
“剛剛那個女生長得不錯啊,就是看起來太乖了點,估計有點無聊。”
他剛說完,就聽到旁邊一聲巨響,趙天慌忙地把祝覺桌上裝著滾燙開水的杯子扶穩,一邊甩手一邊齜牙咧嘴:“日,好燙!”
祝覺一邊擦桌子一邊驚慌地道歉。
鬱謹短促地笑了一聲:“沒感覺。”
“可是她最近好像老是在教室外面晃。”錢佐一臉不信,“她是1班的吧,離我們這好幾層呢。”
那是因為她要保護祝覺。
鬱謹道:“沒注意。”
“鬱哥應該喜歡溫柔可愛一點的吧?讓人想保護的那一種?”錢佐瞄著臉紅道歉的祝覺,“挺適合你的。”
鬱謹目不斜視:“不喜歡。”
趙天哀嚎一聲:“這水瓶怎麽自己炸了啊。祝覺你沒事吧?”
“你事怎麽這麽多,”錢佐嫌棄地瞪他一眼,並不氣餒:“鬱哥,你不說名字也行。起碼暗示我們一下,哪種類型的啊?或者什麽時候介紹給我們認識?”
鬱謹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你很吵。
“好吧好吧鬱哥現在清清白白和那些女生都沒關系。”錢佐摸摸鼻子,又嘿嘿笑著,“那我換個問法,你喜歡哪個類型?是清純一點的還是火辣點的?”
鬱謹面無表情地翻書,突然聽到有人叫他。轉頭一看,丁鶴抱著筆記本站在教室外面。
他把書關上,嘴角愉悅地勾起,起身離開:“外表清純內心火辣的。”
錢佐:!!!鬱哥不愧是鬱哥,口味夠勁。
他的目光不由得充滿敬意。
丁鶴明顯和吵嚷的教室不屬於一個世界,安安靜靜地站著,像是橡皮在複雜畫面上擦出的一抹純白。鬱謹一走出教室,就感到全身心的輕松。
丁鶴笑吟吟地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他:“我想了一下,你應該沒買筆記本,可以先用我的。”
除了筆記本,他還拿了幾支明顯用過的筆過來。鬱謹接過筆記本和筆,低頭看看:“你就是去拿這些?”
“不是。”丁鶴在兜裡摸了摸,拿出一小塊玉質吊墜,“我媽小時候給我買的,說是開過光,能保平安,我從小一直戴著。”
“送給你。”
第110章 永遠的星期三(八)
“我小時候幾次生重病都沒事,我媽說就是托它的福。”丁鶴把玉墜放進他掌心,指尖引導著他把手指蜷緊,手掌包裹著他的拳頭,“你喜歡的話就戴著,不喜歡的話,收著也行。”
玉墜有種冰涼瑩潤的觸感,他的掌心卻溫溫熱熱,隔著一層皮膚把玉融化。鬱謹覺得自己手的兩面,一面是冰,一面是火,自己就夾在中間,有種冰火兩重天的奇怪感覺。
鬱謹低頭看著:“你隨便把這個東西送人,你爸媽不會擔心嗎?”
丁鶴笑著搖頭:“我父母很開明的,既然確定是我的東西了,就不會過問。”
他探尋地問:“你喜歡嗎?”
鬱謹垂著頭,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那就好。”丁鶴籲了口氣,抬手拍拍他的肩,身子前傾,借著這個仿佛擁抱的姿勢,在他耳邊低語,“我中午放學再來找你。”
他的嘴唇幾乎就要貼到鬱謹的耳垂,溫熱的呼吸掃過皮膚。鬱謹覺得身上有些燥熱,像有一團火從心口一路燒到臉頰,聲音有些發啞:“好。”
丁鶴笑眯眯地松開手,跟他揮手告別:“我先回教室了,有事找我。”
“你等等。”丁鶴走了幾步,鬱謹卻突然叫住他。
丁鶴站定看他,他想了想,解開自己鑰匙扣上的十字架,伸直手臂把小吊飾遞到他面前,語氣仍有些矜持:“送你了。”
丁鶴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接過他手中的十字架,端詳了幾秒,合攏手掌:“我會小心收好。”
鬱謹點點頭,又有些傲慢地補充了一句:“掛書包上,或者其他顯眼的地方。”
“好。”丁鶴從善如流地答應,珍視地捧著十字架,在上面親了一下。
鬱謹臉上燒得更厲害了,催他快點回去。
“那我真的走了。”
鬱謹點點頭,抱著筆記本回教室。
教室裡人來得差不多了,只是大部分都在聊天。
他一進來,就有無數雙探究的小眼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