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佐轉過來偷偷摸摸地問:“那人誰啊?早上叫你吃早飯那個?怎麽又來找你。鬱哥你……你臉怎麽紅了?哎喲,你還在笑。”
鬱謹抹抹臉,眼裡的溫度降下來:“借筆記。”
“你這真是要好好學習了?”錢佐吃驚地盯著筆記本和筆,伸手去拿,“給我看看,1班學生的模范筆記我還第一次見。”
鬱謹按住筆記本:“不行。”
“又不是女朋友的。”錢佐小聲嘟囔,“鬱哥你最近真不對勁。真的不是看上哪個1班的了?”
“你管那麽多幹啥,和你有關系嗎?又不是借給你的。”鬱謹沒說話,趙天先嫌棄起來了,“閃一邊去。”
錢佐只能摸摸鼻子,和他吵吵鬧鬧地轉過身去。
鬱謹把筆和本子放在桌上,手裡撚了撚串玉墜的繩子,把項鏈戴上。
他感到有人一直在旁邊看自己,余光瞟了一眼。
祝覺很快低下頭,指甲無意識地掐著書頁。
鬱謹若無其事地理了理項鏈,故意把玉墜露在外面,慢條斯理地打開筆記本,準備試試筆寫字的流暢度。
筆明顯是用過的,筆身有些許的磨損,但看得出筆的原主人很愛惜它。筆芯倒是新換的。
筆記本外麵包著一層樸素老氣的黑色皮質封面。鬱謹在心裡嫌棄了一下審美,一打開卻在扉頁上看到一個大大的紅色印章,加上一行手寫字:贈 x年x班丁鶴同學。祝 學業進步,更上層樓。
不愧是學校買的獎勵,確實很正經。
丁鶴的名字明晃晃地掛在上面,還加了個戳,仿造都仿不出來。
鬱謹忍不住想笑,輕快地翻到下一頁,寫了幾個字。
祝覺怯生生地道:“那個……我的筆沒油了,你能借我支筆嗎?我下課就去買新的。”
鬱謹看看自己手中的筆,把筆一放,去筆袋裡翻新的。
“不用那麽麻煩,就用你手上這支就可以。”
那不行,別的都行,就是這支不可以。
鬱謹找到支全新的筆,隨手扔給她:“下課還我。”
祝覺小心地把筆收起來,這句話讓她有些泄氣,但她很快又勾起嘴角。
“心幣+5。宿主你可真小氣,不能送別人嗎?”
他花錢買的憑什麽白送給人,有錢也不是這麽做慈善的。
丁鶴除外。
鬱謹突然覺得有道憤怒的視線對向自己和祝覺的方向,轉頭看去,是杜佩。
杜佩並沒有因為他的注視而收斂自己的神態,眼神反而更加不滿憤懣。
她的視線非常銳利,鬱謹忍不住皺起眉。
祝覺突然問:“你的項鏈……是新買的嗎?”
“不是。”鬱謹轉過頭,“和你有關嗎?”
祝覺怔了怔,失落地低下頭:“對不起,我不該問。”
鬱謹絲毫沒有欺負人的愧疚感,撐著臉看書。
祝覺用小聲但很清晰的嗓音說:“挺好看的。我記得小時候我媽也想給我買一樣的。”
鬱謹心裡總有點膈應。
她和丁鶴青梅竹馬,肯定知道他的項鏈長什麽樣。
這個關系一直讓他很不舒服,但她偏偏要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這件事。
正常人的反應應該是“這條項鏈和我認得的一個人的好像你們很有緣”,而不是“我小時候差點也有一條”。
但是他一想到,反正祝覺也只能在旁邊看著,心情就好了。
系統趴在鬱謹肩上,有氣無力地念叨:“宿主,你知道你現在拿到的是什麽嗎?按照劇情這應該是定情道具,我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不過我覺得你拿了挺好的,這樣他那條線就走不了了。宿主,雖然你的操作很奇妙,但是結果還挺不錯。”
“安靜。”
系統捂著嘴在他肩上打滾。
宿主好像還沒發現,祝覺正準備走他這條線。
真是毫無自覺性的被攻略對象。
早上第一節 又是英語課。
鬱謹總覺得那位五官算得上端正,但渾身上下總透露著不對勁的年輕老師,對自己有敵意。
可能他就是瞧不起c班的學生,但又不得不當班主任,所以態度十分矛盾。
他敲敲桌子,語氣不善:“最後一排的同學看黑板。”
鬱謹能保證,他絕對是周圍一圈,除了祝覺以外看起來最認真的一個。
但英語老師的目光偏偏一直盯著這個方向。
鬱謹被他盯煩了,把桌上的書高高摞起,自己趴在後面。
英語老師看不見他,似乎很不悅,叫他起來念了幾次課文,還提醒他“上課不要把書堆那麽高,容易遮擋視線。”
底下的人都開始竊竊私語:“他是不是針對鬱哥啊,今天這麽總是找鬱哥麻煩?”
“鬱哥上啊,乾他!”
“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鬱哥平常又不怎麽說話,難得有機會聽他說這麽多。”
“就是聽不懂。”
英語老師扭曲地笑笑:“上午第一節 課容易犯困,他們說你聲音好聽,我叫你起來給大家提個神。”
鬱謹想,按這個說法,他可能還要感謝對方的器重。
“為什麽會提神啊。不是應該是哄睡嗎?聲音好聽但聽不懂在說什麽最讓人想睡覺了。”
“啊啊啊四舍五入就是鬱謹在給我唱催眠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