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慎一個猛撲,抱住她的腰把她和祝覺都拖回來。
季輕歌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半天說不出話。
“你……你小心一點,估計這棟樓的欄杆都不太安全,你別靠太近,小心掉下去。”
祝覺只在默默抽泣。
“你為什麽要站在這裡?”鬱謹問,“你想幹什麽?”
他就差直接把“你是不是知道這裡的欄杆不牢固想跳下去”問出來了。
祝覺低著頭,眼圈和鼻頭都是紅的:“我只是路過這裡,想到劉老師的事,就……就忍不住想看一看。”
“是嗎?”鬱謹淡淡反問,“我還以為,你更應該覺得害怕,所以遠離這裡。”
祝覺的頭更低了,似乎被他過於嚴肅的語氣嚇到了。
“應該是不自覺的吧,畢竟劉老師以前教過我們,”丁鶴和聲細語地出來打圓場,“你是不是,太傷心了。”
“隻教了一年,你們的關系就這麽好?”鬱謹不鹹不淡地問。
明明上上個周目你還是因為他而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摔下去,怎麽突然就這麽悲傷感慨了。
他的目光像是幾根箭戳在祝覺背上,她試探著躲了一下,卻發現躲不掉,只能深吸一口氣,悲痛地道:“他是因為我才死的。”
“你知道這個符號是什麽意思?”鬱謹打開手機,翻出一張照片,“和你爸戴的項鏈一樣。”
祝覺沉默了幾秒,搖搖頭,聲音顫抖:“我不知道。但是,但是他應該是因為我……”
“因為什麽?”
“我爸可能來找他了。”祝覺囁嚅道,“我爸和他認識,以前就有托他在學校照顧我,所以他也對我特別關照。他們兩個……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麽認識的。但我覺得,我爸中午肯定生氣了,覺得我在學校不學好,來學校找劉老師。他們說他被投訴了,一定是因為我爸……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得他這麽做。”
“死因還沒調查出來呢,你先別自責啊。”季輕歌喘勻了氣,連忙勸她,“就算是這樣,那也不是你的錯啊。你爸……你爸憑什麽投訴他,他都不是你班主任。而且,他也不會因為這麽簡單的原因自殺吧。也許就是個意外呢,誰也不知道欄杆壞了。你看,這個欄杆不是也壞了嗎?”
祝覺勉強地笑了笑,並沒有答話。
鬱謹發了條消息,叫顧心裁過來,給她做心理疏導。
“從現在起,你們必須寸步不離地跟著她,”鬱謹對季輕歌和顧心裁說,“最好能再問出一些和那個符號有關的消息,她一定沒有說全。”
顧心裁猶豫著道:“現在問她這些,是不是太殘忍了?”
“所以我說盡量。她不願意說也沒關系。總之保障好她的安全,最好什麽事都幫她做,不要給她任何的機會接觸可自殺的東西。無論如何,我們要先把今天熬過去。”
顧心裁眼神有些沉:“可是不解決的話,以後問題也會爆發吧……”
就跟個定時炸彈一樣,祝覺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可能自殺。
“今天可能來不及了,明天我們會專門去調查相關的事情。”
他又叫了覃慎一聲:“你也跟著她。”
覃慎不耐煩地應了一聲,捧著臉:“她反應怎麽這麽大,那麽多人都看見了,就她一個人受不了。”
“特殊時間,你別說這些話,”丁鶴小聲道,“宋眠聽到了,肯定不理你了。”
覃慎頓時認真起來。
下課鈴聲突然在幾人耳邊炸響,震得幾個人都一顫。
“去吃晚飯吧,最好不要在食堂吃。”
鬱謹看了看時間,他要去校門口拿晚飯了。
顧心裁點點頭:“我們找到位置了,會通知你們。”
祝覺的晚飯是他專門準備的。只可惜那時候他們沒想到會出這麽麻煩的事,沒準備鬱謹和丁鶴的量。
“我們先去拿晚飯,等會見。”丁鶴安撫地笑了笑,又道,“別擔心,不會出事的。”
他的聲音一出來,幾個人忐忑的心就沉靜下來。
鬱謹牽著他的手去校門口拿晚飯。
第128章 永遠的星期三(二十六)
雨來得突然,校園裡多是用衣服擋著頭匆忙跑過的學生。
整個校園相較於平常要冷清許多,只有嘈雜的雨聲充斥在耳內。翹起的地磚下滲出一個個小水窪,半死不活的肥碩蚯蚓在馬路中央緩慢蠕動。
丁鶴撐起傘,把自己和鬱謹罩在裡面:“往裡靠點,別淋到雨了。”
傘很大,足夠把兩個人完全罩住,但鬱謹還是盡量往他那邊貼了貼。
他小心地跳過地上的水坑,嫌惡地繞過扭動的蚯蚓,抱著丁鶴的腰避免斜飛的雨水濡濕自己的手臂。
丁鶴左手從他背後繞到他左側,插進他衣兜裡,左邊手臂把他環在懷裡,右手把傘舉到兩個人中間。
鬱謹也抬起左手,幫他一起握著傘。
“我覺得有點奇怪。”鬱謹透過低矮的傘簷看著來往的人群,清晰的聲音穿透雨幕。
“你是指,劉非,還是祝覺?”
“我不能很明顯地說出來,但我覺得,和我設想的不一樣。”鬱謹微皺起眉,陷入沉思,“我以為她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
他知道祝覺肯定和那個符號有關,但他以為這是祝覺想要隱瞞的秘密,她的力量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