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後面!】
【旁邊那幅畫也在動啊啊啊!】
鬱謹側頭看了一眼。與這幅畫間隔大概三十厘米的地方,擺著另一幅畫。畫上的人原本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現在卻整張臉都擠到了畫面的最前方。
所有畫中的人都在試圖爬出來。只要他不注視著他們,他們就會試著移動。
光憑鬱謹一個人,完全沒辦法控制住他們的行為。他只能看著那些沒有五官的人趴在畫框前,沉默地注視著他。
【沃日嚇死我了這東西的胳膊是斷的嗎姿勢好奇怪啊。】
【你們有沒有覺得,就,他這個樣子特別像那種一直被關在很矮的房間裡的人,一直直不起背所以只能在地上爬,然後胳膊就會很奇怪,因為不是用來拿東西的是用來爬行的。】
【人形壁虎嗎?】
【人形蟑螂。】
【不要再說了啊啊啊啊啊啊。】
這個比喻很貼切。鬱謹忍不住看了看發言者的id。
丁鶴的化妝師,那怪不得能說出這種話了。
“啪啪啪。”
從畫像處傳來急促的拍擊聲。無臉人們的臉緊緊貼著畫框,手上用力地拍打著玻璃。
如果他們有五官,現在一定是五官扭曲錯位,雙眼圓睜,充滿血絲的樣子。
外面那層薄薄的玻璃,看起來格外弱不禁風,他們拍幾下就會破得滿是窟窿。
【要碎了要碎了他們要出來了!】
【手!手是不是要伸出來了!】
【天啊他的腦袋是不是擠變形了他是不是快擠出來了嗚嗚嗚弟弟小心!】
【是我的錯覺嗎他們是不是在笑啊他們之前不是沒有臉嗎?】
【不是啊我覺得是在哭。】
【我覺得沒有臉才是最恐怖的,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感情啊!】
鬱謹站在畫室中央,欣賞了一會無臉人們的表演,撿起散落在地上的顏料。
【弟弟要幹什麽?】
【弟弟是要往他們臉上潑顏料嗎?】
【潑狗血——不是,潑顏料驅鬼大法?】
鬱謹把顏料都收拾好,對著油畫們比劃了幾下。
畫裡的人不為所動,反而拍畫框拍得更凶猛了。
鬱謹又把顏料放好,撿起旁邊的小刀。
刀柄上還有血,這使他嫌棄地皺起眉。
【對對對弟弟拿刀!拿刀砍死他們啊!!!】
【你們看那張壞掉的畫就是用刀劃過的,這肯定就是提示。】
【弟弟衝鴨!搞死他們!】
畫中的人都擠在畫框前,幾乎佔據了整個畫面,拍畫框的聲音震耳欲聾。
鬱謹拿著刀,向掛在牆上的油畫們走去。
他一手舉起刀,一手托著畫框的底部,借助著小刀的力量把畫給取了下來。
然後把畫框撬開,把畫整個抽了出來。
他在進行這個動作的時候,無臉人仍舊在拍著畫框,凶狠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伸手撓破他的胸口。
屏幕外的觀眾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弟弟小心啊!別離他們這麽近。】
【弟弟不要心軟啊他們不是什麽好東西別被害了。】
【我不敢看了,等有結果了告訴我。】
他們心裡都吊著一口氣,生怕下一秒畫裡的人就打破畫框衝出來,把鬱謹的心臟給掏了。
鬱謹仿佛沒聽到畫室裡吵鬧的拍擊聲,認真嚴謹地把畫一一從畫框裡取出來。
原本躁動不安的無臉人們,在解開了畫框的禁錮後,反而不動了,安安靜靜地回到本來的位置,甚至整個人都呈現出安寧祥和。
鬱謹把掛在牆上的畫都取下來,拍拍手,看著散亂在地上的油畫,問:“需要我幫你們把臉畫上嗎?”
畫上的人沒有作聲,但是原本擺得整整齊齊的畫具被打翻了。
鬱謹想了想,這應該就是拒絕。
也好,省事。
“哢噠”一聲,門開了。
原本擺著畫的地方出現一個小的暗格,裡面擺著幾個聖女果。
【解決了?】
觀眾們如夢初醒,紛紛開始彩虹屁加刷禮物。
【弟弟好厲害啊,弟弟怎麽想到這麽做的?】
【如果是我就直接用刀砍上去了,弟弟還能忍受和那種東西近距離接觸。】
【弟弟真的又聰明又冷靜啊。我死了。】
【剛來,有沒有人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把他們放出來就行了啊,為什麽不拿刀砍他們。】
其實這個謎題主要是就是在考心態。只要不因為那些無臉人的動作而自亂陣腳,就會發現,那些人根本就出不來。
而顏料和小刀都只是陷阱。
畫架上的那幅畫暗示著油畫們會出現問題,而之前的人的選擇是,先用顏料毀了它。
而顏料並沒有起效,所以那個人慌亂中舉起了小刀,企圖殺死畫中的生物。
但是這種做法應該也沒有起效。因為刀刃上沒有血,只有刀柄上有血。這說明,受傷的是拿著刀的那個人。
血也是那個人的。
這說明這兩個做法都沒有效果。
所以他選擇幫畫裡的那個人一把。
他覺得他大概知道這個人是誰。
鬱謹用紙巾把幾個聖女果包起來,捏了捏,最後還是塞進兜裡。
【弟弟是不是想吃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