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謹抬抬手,把吊燈擰碎了,碎片叮叮當當地落在他們身邊。
劉非突然把燈管碎片撿起來,塞到喉嚨裡。
就像是他說了不該說地話,而有人在對他施以懲罰。
覃慎連忙掰他的手,卻發現他滿嘴鮮血,還在咯咯地笑。
他一邊笑,血就一邊順著嘴角淌下來。
他的喉嚨被割傷,不能說話,就撲到辦公桌邊,拿起筆在備課本上寫字:
你們做了錯誤的選擇。
你們永遠也不可能走出去。
你們只會把更多的人卷進來。
他人一切的災難都源於你們。
這就是懲罰。
他瘋狂地重複這幾句話,嘴角的血滴到紙上,把字跡洇開。
“把他打暈,送他去醫院。”
丁鶴話剛說完,劉非就雙腿一蹬,躺倒在地。
“看起來沒這個必要。”顧心裁猶猶豫豫地道,“他死了。”
窗外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雨水從窗縫落入辦公室,在窗台上濺起,又化開。
下課,晚飯。
教學樓旁一陣轟動。
鬱謹和丁鶴到的時候,只能看到被圍起來的白線。
有年輕的女學生跳樓自殺了。
剛好從旁邊路過的男學生變得癡癡傻傻,瘋瘋癲癲。
女生是杜佩,男生是包輝。
只要那股力量想,它可以用各種理由讓人死。
這就是劉非寫出來的,懲罰。
教學樓內彌漫著沉重而哀痛的氣息。
因為出了過於嚴重的事件,學校沒開晚自習,一群學生開始無所事事地閑逛。
祝覺顫抖著身子:“對不起,都是我。我不應該請你們去查那個的。都是我的錯。”
顧心裁安慰她:“話不能那麽說,如果不徹底把這件事查清楚,沒有人能保證安全。”
祝覺感激地看著他,卻還是有些愧疚:“我沒想到會把他們也卷進來。你們,知道該怎麽辦了嗎?”
顧心裁有些尷尬,他們收集到的線索似乎都是斷的,現在唯一的指向是柳兮兮。
但丁鶴和鬱謹明顯不這麽覺得,所以他也不能下定論。
他只能看向丁鶴求助。
柳兮兮猜他想法猜得一清二楚,慢悠悠地伸出手,將他的臉掰向自己:“你覺得,我像那個幕後黑手嗎?”
顧心裁倉皇搖頭,她又吃吃地笑起來。
“暫時還不能,再給我們一段時間吧。”丁鶴沉吟片刻,無奈地笑了笑,“對方看起來確實很強大。”
他慢慢理出一道邏輯:“其實我們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找到它所說的,正確的道路。這樣它就不會干涉我們了,對不對?”
“不,我不會讓它再這麽為所欲為下去。”祝覺堅定地道,“下次,我們一起逃學吧。”
***
9月4日,星期三。
高二(1)班的老師一走進教室,就忍不住皺起眉。
第四組倒數三排的座位全空著,這像什麽樣子!
第139章 永遠的星期三(三十七)
祝覺所提出的目標還是柳兮兮所在的那個佔卜小屋。
據柳兮兮稱,這個地方是她老師傳給她的,具體老師去哪了,是個秘密。
“我覺得問題不在學姐身上,應該在那個地點,或者是塔羅牌。”
祝覺比之前看起來都要機靈和強勢,不再是總要讓人保護的樣子。
“無論是塔羅的佔卜,還是劉老師他們的經歷,都是那種力量的外化,我覺得他們在本源上是一致的。所以我們現在的重點,是通過塔羅這條線索,找到內核的存在。”
她目光炯炯地開始做指揮。
顧心裁小聲問:“她是不是和之前不太一樣?”
丁鶴點點頭:“人總是會成長的。”
他的話本來很正常,顧心裁卻覺得有點不太舒服,不知道是真的在誇獎還是在調侃。
“我不想信命。”季輕歌輕聲道,“但是有的時候,又覺得,已經注定好的東西,都沒辦法改變,是不是順從比較好?”
丁鶴勾起嘴角:“可是你永遠不知道,那個告訴你‘命運’的人,是不是在說謊。不要沉浸於懷疑之中。”
“怎麽會有命運這種東西呢?”何櫻櫻笑吟吟地道,“命運這種東西,只有在說的是好話的時候才有用。”
這一周目的場景全部改變,所有人都來到柳兮兮那個破爛的小屋。
她反而興致缺缺地擺擺手,手在臉邊扇著風,往外走:“你們進去吧。人多,又封閉,空氣不好,我出去了。”
“可我們需要你。”祝覺懇切道,“你比我們熟悉很多。”
柳兮兮輕哼一聲,稍微彎腰,捧起她的臉,拇指輕輕撫過她的嘴角,眼神有些勾人:“你知道嗎?找人幫忙的時候,還是表現得柔弱一點比較好。”
祝覺臉不自覺一紅,聲音軟下來:“那、那學姐能幫幫我們嗎?”
“好啊。”柳兮兮輕笑一聲,幫她理了一下耳邊的碎發,順便在她耳後撓了一下,“怎麽說話結巴了?我有這麽嚇人嗎?”
祝覺臉更紅了:“沒、沒有。我、我沒有結巴。”
霍初安傻在原地,摸著自己破碎的心臟:“為什麽,漂亮的女孩子都和女孩子在一起了。”
“跟著去。”鬱謹抬抬下巴,“爭取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