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實則代表著邏輯本身,就說明是可以用思考來解決問題的部分。
許暮洲的目光落回面前的列車上。
——這是從他醒來為止,最真實的存在了。似乎一切都是以這輛車為中心對外延伸的,包括任務目標,任務進程和遊戲關卡設置。
許暮洲閉著眼睛飛速回想著,似乎有關這輛車的一切都是合乎邏輯的,包括廣播的順序,次數,以及乘坐高鐵的流程等等。
——流程。
他忽而想起先前觀察四周時,似乎每個人手中都或大或小拿了個包。他自己先不說,少女言語間似乎提到過,她身上的包是進入遊戲後才出現的。
許暮洲忽而想起了什麽。拜工作所賜,他經常會在臨市幾個地方出差,這個場景令他熟悉,卻也會讓他忽略很多理所應當的細節。
他沒功夫再驗證自己的想法了,他匆匆走到站台邊向下望了望,站台底部沒有燈,黑沉沉的一片。許暮洲伸手將自己背上的背包拿了下來,拉開拉鎖,伸手進去翻了翻。
裡面的東西很少,他隨身的手機香煙和打火機都在包內。許暮洲習慣性從包裡先摸出手機按了下鎖屏鍵,可惜他自己的手機已經黑成了一塊磚頭,不知道是因為沒電還是因為遊戲的限制。除此之外,包裡還多了幾樣東西。
裡頭放著一藍一紅兩瓶藥水,看起來與普通網遊中的基礎藥水沒什麽兩樣,包內側的拉鎖上掛著一隻鑰匙扣,亮銀色的環上疊著幾張半指長的撲克牌。除此之外,包底下還躺著一把烏黑的匕首,匕首上半分繁複的花紋都沒有,只有刀柄上用細繩纏的緊緊的,許暮洲伸手進去握了一把,發現正好合手。
他這樣一碰,那匕首旁邊忽然拉開一個淺淡的光暈標簽。那標簽框與半空中浮動的任務面板如出一轍,只是更小一些。
【珍品武器,無堅不摧,持有者武力值+20。】
看起來似乎是道具簡介。
許暮洲又照樣摸了摸其他幾樣東西,發現除了那兩瓶藥水的屬性是普通之外,包內側掛著的那隻貌不驚人的鑰匙扣居然也是珍品道具。
【復活類道具,可按卡牌數量獲取復活次數。】
能復活生命的道具,許暮洲內心一動。他伸手摸了一把鑰匙扣,發現上頭栓了三張卡牌,按標簽的設定來說,那麽他就擁有三次復活機會。
方才歇斯底裡的少女似乎終於勉強找回了些神志,她一步三蹭地挪到許暮洲身邊,畏懼地縮著肩膀,偷偷用余光瞥他。
許暮洲沒工夫理她,他想了想,將包裡的打火機扔下了站台。方才一直黑沉沉的站台忽然憑空出現一個漩渦,那打火機被卷入漩渦中,瞬間沒了蹤影。
許暮洲等了幾秒,發現什麽都沒有發生,他略微皺了眉,眼也不眨地又往下扔了一個藍瓶藥水,那漩渦依舊出現,藥水被吞噬進去,他耳邊發出叮的一聲輕響,可惜任務面板依舊紋絲不動。
許暮洲抿了抿唇,轉過頭衝著少女冷聲問:“……你包裡有什麽。”
“啊?……啊!”少女木愣愣地低下頭,在小黃鴨包裡翻了翻,照著他的樣子挨個摸了摸,才說:“……一把折疊傘武器,和一朵可以復活七次的七色花。”
三次,七次,這遊戲的復活次數未免給的太大方了些。
頭頂的倒計時一分一秒褪去,許暮洲似乎記得,這輛車提前五分鍾要停止檢票。他並不清楚檢票結束是代表著最後的五分鍾死線還是壓根剝奪上車權,他也不想賭。
心念電轉間,許暮洲的手在匕首上一擦而過,轉而握住了拉鎖上的卡牌,他手下驟然發力,將拴在拉鏈上的鑰匙扣拽了下來,毫不心疼地伸手拋到了站台下。
原本安靜的任務屏幕終於動了,他耳邊傳來一聲極輕的提示音,任務面板上浮現出一行小字。
【1/?】
第4章 選拔(四)
許暮洲還沒來得及吩咐少女,就見方才一直安靜站在一邊的男人忽然走了上來,也往站台下扔了個什麽東西。
面前的屏幕閃了閃,瞬間變成了【2/?】。
少女頓時愣了:“……這,這是幹什麽?”
許暮洲還沒來得及說話,方才一直沉默的男人居然先一步開了口,他說:“過安檢。”
男人的聲音並不像眼神那般不近人情,開了口後反而有些像正常人了。他的聲音比常人略略低一些,有些像抽慣了煙的老煙槍,有些微微的啞,反倒可以被劃分到“好聽”的范疇中。
許暮洲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男人的答案正是他想說的。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有一種與男人思想重合的微妙感,這種微妙感莫名其妙地拉近了他倆之間的心裡距離,使得許暮洲反而覺得男人比少女更親近了。
“沒時間了。”許暮洲盯著LED上的倒計時,皺眉道:“快隨便扔一件。”
少女手中只有兩件東西,她死死地捏著那朵號稱能復活的七色花不舍得松手,最後從包裡抽出一把小巧的折疊傘扔下了站台。
那把折疊的小陽傘在被漩渦吞噬前發出吱嘎一聲的齒輪旋轉聲,傘柄被拉長旋轉,露出裡頭鋒利的刀刃。
面前的淡綠色屏幕閃爍片刻,原本的任務目標被折疊隱藏起來,原有的那行小字被放大放置在了屏幕最中央。
【3/3】
面前的車廂門終於發出一聲尖銳的放氣聲響,機械輪軸縮緊,帶動著杠條將車門拉開了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