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班。”顧瀚海伸手拽住了領班的衣袖,稍微用力將領班拽了起來,面色比起平時多了幾分窘迫,“後廚還需要幫忙。”
領班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就被拽起來了,咂舌:“後廚該打掃的都有人打掃著呢。”
“我要點餐。”顧瀚海冷著面色說道。
“啊?啊!對!請小糖餅吃飯是吧?對對對是得請人吃飯,幫這麽大忙呢,這頓飯我請了,小糖餅照顧我們小顧不容易,小顧本身也不容易,我這個做長輩的就做了這個東了。”
“不用,我來。”顧瀚海拒絕道。
“沒事兒,不就一頓飯的事兒嗎?平時你幫我頂班的次數也不少,欠著你人情呢,一頓飯不是事兒,小糖餅你等著啊,我去後廚讓人給你準備點兒招牌菜,保證好吃量足!”
領班一邊走一邊大著嗓門,一邊偷笑,看看這往常無論怎麽調侃都不色變的後輩這時候終於露出了幾分少年氣,作為前輩的他又欣慰又想多調侃調侃,三步一回頭兩步一擺手,那模樣非常欠揍。
顧瀚海雖然看不出什麽表情,但是意外的能夠看出他們的關系是真的很好。
嚴清圓眨了眨眼睛,看著顧瀚海。
他的前輩,對他很好。
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對顧瀚海不好。
“不要聽他胡說。”顧瀚海和嚴清圓說話之時睫毛微顫,他並沒有和這些人說的太多,大概是在無意間提到了,即便是他有意隱藏,可是一直在想著嚴清圓這件事,到底還是會從方方面面上透露給他人。
這也足以證明他對嚴清圓的態度,其實很是特殊。
“我叫嚴清圓。”嚴清圓突然說道。
“?”顧瀚海抬眼看過去,他當然知道少年的名字,不明白少年為什麽要重複。
“你難道不是不記得我的名字只能用形容詞和別人說我嗎?我叫嚴清圓,我是不是沒有給你說過?”
嚴清圓絲毫沒從‘小糖餅’的稱呼上聯想到什麽,只是回想了一下自己有沒有給顧瀚海講過自己的姓名,然而最尷尬的是,他居然一次都沒有做過自我介紹!
“我叫嚴清圓,清水的清,方圓的圓,今年十六歲,馬上就要上高中了,是準高一新生。”
顧瀚海怎麽可能不記得嚴清圓的名字,在看到少年並不怎麽好看的有點像是小學生的字體在紙面上寫下名字的時候,他就記住了,甚至他記得少年寫字的筆畫,他的用筆習慣,以及在寫彎鉤之時會無意識的挑起的筆尖,他都能夠清晰的在腦海中複寫。
“我叫顧瀚海。”顧瀚海簡單的回。
“我知道。”嚴清圓點點頭,認認真真的說道,“瀚海這個名字,非常的有趣。”
“有趣?”顧瀚海從未覺得自己的名字很有趣。
“瀚海原本指代的是北方的大湖,可後來由指代沙漠,是因為自然地理狀況發生變化從大湖變成沙漠。”這可不是嚴清圓胡編亂造的,書裡寫著呢。
“那本不應該是很慘?”顧瀚海問道。
“不是這樣,而是說無論怎樣變遷,是湖泊還是沙漠,都能包容萬象,存在於世界之中,可以經歷無數次變遷,而瀚海始終還是瀚海。”
這依舊是書中的內容,書寫書本的人似乎是將所有最美好的一切都給了顧瀚海,這些文縐縐酸溜溜的文字,絲毫不吝嗇的賦予了顧瀚海。
顧瀚海不僅僅是被眾人愛著的,也是被書寫了那本書的作者愛著的。
顧瀚海從未想過這些,這個名字與生俱來,不曾去通透過其中的含義:“謝謝。”
也許從現在起,他會因為這個原因喜歡上這個名字。
嚴清圓眨了眨眼睛。
突然露出了一個傻乎乎的笑容。
這些文字都是旁白,沒有人會直接用語言告訴顧瀚海。
即便現在的顧瀚海的生活很困難,可嚴清圓依舊希望他知道,他是如此的被他人偏愛著的。
顧瀚海比起常人略黑的瞳色之中倒影出嚴清圓的笑臉,胸口仿佛被什麽柔軟的東西一點點的填滿,甜絲絲的,軟乎乎的,暖洋洋的,就像吞了一口剛剛出鍋的小糖餅,甜味的幸福感一點點的侵入神經。
小糖餅……嗎?
閆譚坐在休息椅上,隨手點燃了一支香煙,眼睛平靜的看著餐廳的門,在這和平的□□下,緩緩吐出一口煙氣。
他這一行不好做啊,既要顧著雇主的心意,又不能違了被保護人,看起來輕松做起來是真的難。
突然閆譚的手機響了,閆譚看了眼來電顯示,順手就撚滅了煙蒂,接通後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二少爺。”
“我要過去。” 嚴澤清說道。
“好的,我給您發送實時定位。”說著就聽到對面的嚴澤清掛斷了電話,閆譚抓耳撓腮,這二少爺是要突擊檢查啊,要不要通知小少爺呢?
看著手機,閆譚陷入了兩難之地。
第8章
嚴清圓得到了一頓豐盛的招待,兩葷兩素一湯,色香味俱全,擺放在桌面上很是豐盛。
東西看起來味道很好,嚴清圓本身不太餓,可食物美味自然動心。
“一起吃嗎?”嚴清圓看著還穿著服務生製服的顧瀚海,“你還在工作嗎?”
“沒關系,現在沒客人,休息休息吧。”領班過於自來熟,直接拉著顧瀚海就坐下來。